第349章 兩三人垂淚,十里孤墳
而如今主公來此,這萬餘人的裝備補齊,糧草用度自然也都需要上邽城來負責。
這些牽涉到物資的調撥週轉,如今自然也是需要簡雍來負責。
不過……手邊拿起來糧草的清單,簡雍心裡冒出來了個想法:
不然建議龐德隨主公出擊?
馬孟起奔守街亭時,也是考慮到上邽乃是隴道的最後一道防線不容有失。
故而權衡一番後選擇令龐德協助簡雍防守上邽。
但如今隨著主公的萬餘人馬加入戰局,隴道爭奪戰雙方的實力也發生了改變。
上邽固然重要,但協助主公全力一擊以定勝局似乎更重要。
而且……龐德自己應當也是想戰的吧?
相較起來,簡雍倒是頗為惦記翼德的安危。
畢竟臨渭並非是江陵那般的堅城可擋十倍之兵。
臨渭不過一小縣城,如今面對三倍之兵,有翼德之勇應當不至於有失。
但傷亡恐怕是少不了的,簡雍由衷的希望能夠少一些。
而隨著二月的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逐漸轉暖,臨渭城下的戰況也一日比一日激烈。
臨渭所謂的城牆實際上不過一人多高,只是一圈圍著縣城的低矮土牆。
一直以來,夏秋才是出兵的絕佳季節。
豐水期時,奔騰的渭水就是臨渭最好的防守。
對羌胡來說冬季活命都已經是個困難事了,襲三秦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故而一直以來,相較於臨渭,街亭和上邽才是更好的防守地點。
只是沒人能想到,如今曹軍要迫不得已在二月份枯水期還沒結束時發動一場戰爭。
這種情況下臨渭便成了一個防守點。
張飛大踏步進了臨渭縣衙。
這裡早已大變模樣,用不上的木頭磚石都被拆了用來加固加高城牆。
隨後龐統用剩餘的材料搭建了一間更小、牆壁更厚的屋子作為臨渭的臨時縣衙。
不大的桌子上放著龐統的寫寫畫畫,張飛脫下來的兜鍪,以及一幅標記繁多早已看不出原本樣貌的隴道地圖。
但此時龐統不在這裡,他正蹲在門前。
龐統的跟前是抱著一碗湯餅的張飛,他脫去兜鍪,身上卸去了關節處的幾片甲葉,坐在門檻上正抱著碗胡吃海塞。
又仰頭吸溜了一口湯水,將碗放平張飛便看到了龐統糾結的面龐。
“軍師有事兒?”
其實平時張飛是懶得來此處的,在城牆上簡單用飯防範曹軍才是正常。
但今天張飛忽然有點擔心二哥了,便過來一邊吃飯一邊問問龐軍師。
雖然身在隴道,但龐統依然將荊襄戰場講的深入淺出,讓張飛興奮之餘連湯餅都多吃了一碗。
龐軍師對人心拿捏的極準,在他看來江東定然是不會吃力不討好的去共襲宛城的,定然要先貪圖荊南。
將戰線推進到襄樊的漢水,便已經是江東的極限了。
但如今襄樊附近還停著那艘巨弩大舟,江東完全沒理由過去找死,所以必然是鎖江陵封長江,全力攻荊南。
這種情況下宛城的關羽和徐庶需要面對的就只有曹軍,而非孫曹合力。
而這樣的戰場下,曹軍只要不能速勝,那麼後面與十萬哥定然互生嫌隙,後繼無力。
這一番說辭讓張飛放下了心,但放下碗起身欲走時便看到了軍師的眼神,於是乾脆問了出來。
龐統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
“我聽聞……翼德差點將夏侯妙才打死?”
張飛說起來這個,滿臉都是可惜:
“昨日時,那夏侯淵竟昏了頭親自率兵攻城。”
“俺看準時機,本來勢在必得必能一矛戳死他的。”
“沒想到親衛悍不畏死,以身作盾,俺那一槍只是戳傷了夏侯淵腰腹,讓其得以逃脫。”
“若是昨日夏侯淵身死,我等今日應當便已入關中了。”
看著張飛滿臉都寫著我很遺憾,龐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斟酌了一下道:
“這夏侯淵……無生擒之法?”
張飛飛快搖頭,言簡意賅:
“離的頗遠,且那夏侯淵有數個親衛死士,若是要生擒,死的可就是俺老張了。”
但張飛也不傻,看著龐統的神色便琢磨過來什麼意思,於是旋即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