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嫿 作品

番外:回憶篇謝忱岸視角(晝夜不停的愛你第章 第章 第章 )

    “……”

    真是聰明死她了,用安眠的功效來抵禦對於暴風雨的恐懼。

    還能睡得飽飽的。

    賀南枝在偏遠地區拍攝時長也就半個月,很快便跟譚頌又坐了三天三夜的綠皮火車回到泗城。

    兩人約定好了。

    當她從名不經傳的群演混到十八線時,以後稍微遠點的地方,就自費坐飛機吧。

    賀南枝體驗一次就夠了。

    譚頌冷笑嘲諷她:“請問你家有金山銀山嗎?”

    賀南枝垂著柔軟的眼睫想了很久,側顏極美,半響都沒吭聲。

    譚頌見此,該死的憐香惜玉毛病又犯了,主動道歉:“我不是說你窮,將來!!!等將來我在星紀混上金牌經紀人的咖位,你全國各地拍戲,都坐飛機,坐頭等艙!”

    賀南枝輕輕嘆氣:“我只是在想,家裡好像沒有銀山。”

    都是金山鑽石山——

    譚頌說:“我家也沒有。”

    許是考慮到經費問題,很長一段時間譚頌都不給她接外地戲了。

    這也讓在倫敦的藍纓都鬆了口氣,她這輩子不想再陪謝忱岸坐第三次綠皮火車,還是硬座。

    謝忱岸這一年裡,無論是啟用私人飛機,還是坐國際國內各種航班,雷打不動的每週都回去看賀南枝一趟,就單純的看,這種行為讓藍纓感到十分不解。

    偶爾玩笑開過了, 隨口說一句:“謝總這樣搞得, 不知情的還以為跟小鯉兒訂婚的是謝一。”

    畢竟真正未婚夫妻,怎麼就不能光明正大見面?

    這話恰巧被謝忱岸聽到,臉色寒冷得藍纓在半年內都得避著他走。

    也因此,後面謝忱岸就沒讓任何一位秘書跟隨,都是獨自回國。

    他親眼看到賀南枝在拍某個劇組的戲份時,從香樟樹上救下了只瘦骨嶙峋的野貓,素淨的白衣輕紗抱著髒兮兮的小物體,也不怕被抓傷,露出纖細的手輕輕安撫著它。

    恰好她低著頭,經過了停駛在旁邊半日之久的黑色私家車。

    謝忱岸就坐在車內,眼底的激烈情緒沉寂著,看著那抹清靈的身影從車身走過,只聽得見她輕聲喃喃:“……叫你夏來吧。”

    夏來生在橫店,賀南枝沒有將它帶回不長住的公寓養。

    到了傍晚夕陽餘暉消失,劇組的人員都收工得差不多。

    謝忱岸才現身,被安家在紙箱裡的夏來對上位者冷冽危險的氣息一向敏感至極,不等靠近,就開始齜牙咧嘴的哈氣,幽藍色的貓眼兇狠盯著面前俊美的男人。

    最終連貓帶箱,都被拎了起來。

    謝忱岸親自帶夏來到市中心最貴的寵物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讓醫生給它洗澡驅蟲,包括打針,整個過程近三小時,他便耐心坐在燈火明亮的大廳沙發等待,長指把玩著薄薄的手機。

    路過不少貓咪主人,看到有個氣質矜貴自持的貴公子坐在這裡,含蓄點的就多打量幾眼,大膽一點的就忍不住上前搭訕,藉著寵物的話題想跟他聊開。

    往往謝忱岸看她們的眼神,就跟看芸芸眾生任何一個人沒什麼區別。

    見問養了什麼寵物。

    他偏淡的音質溢出薄唇,開口便說:“只是我未婚妻救治了的一隻橘貓。”

    有主了啊。

    妄想要聯繫方式的,只好惋惜嘆口氣。

    起初夏來對他敵意很大,也不領情被送到醫院,時常想趁著他不留神,就亮起獠牙。

    謝忱岸卻罕見極為有耐心,經常趁著賀南枝拍完戲後,要給它投餵罐頭貓糧前,屈尊降貴地先一步用溼紙巾給它從頭到尾擦拭消毒一邊,不嫌髒檢查爪子會不會抓傷她。

    接觸久了,夏來也知道這個神秘危險的男人不會傷害自己。

    調皮起來,故意會啪嘰一下,將沾上泥痕的貓爪子往謝忱岸雪白的袖口蹭。

    謝忱岸除了清雋眉心微折外,慢條斯理的掏出溼紙巾,給它擦乾淨。

    有意避開一個人,即便是身處在寸地尺天的橫店內,也不會偶遇到。

    不過偶爾賀南枝抱著夏來,發現它又肥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不止她一人投餵這隻貪吃的小貓,偶爾聞到它毛茸茸的腦袋透著清透橘子味香氣,又會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漂亮眼眸都明亮了起來:“夏來,你有體香!”

    夏來懶洋洋朝她翻了個肚皮,沒一會兒就滾到了亂糟糟劇組衣服堆裡。

    賀南枝看到它這般不愛乾淨的舉動,默默地拍了拍柔嫩的手,而不久後,因為夏來養尊處優的體型,她還被來橫店探班的粉絲實名舉報過一次。

    理由很簡單。

    有憑有據說被放養的夏來一看就是有主的貓,而她身為主人,虐待小動物!

    賀南枝有口難辯,只好開始制定個餵養計劃表,嚴格將貓罐頭減半。

    但是夏來的體重,還是兇猛狂妄的漸長。

    直到她暫時接不到戲,離開了橫店一段時間,也沒弄明白當初那隻瘦骨嶙峋的小野貓怎麼會在級短的時間內,變成一隻堪比古時地主家毛光水滑的小懶貓。

    深秋的暴雨排山倒海往下淋,橫店哪兒都溼漉漉的一片。

    黑色勞斯萊斯停駛在香樟樹旁,謝忱岸冷白的手撐著黑色雨傘停在泥地裡,電閃雷鳴間夾雜著隱隱貓兒叫喚的聲音。

    過了十來分鐘,剛跟隔壁劇組大花臂狸貓決戰了一場,正躲在屋簷下避雨的夏來遠遠看到他,便冒著被淋溼的風險也要狂奔而來。

    比起初見時的齜牙咧嘴,如今它見到出現在生命中這個像悲天憫人神明般的男人,便搖著尾巴,不停地蹭著他冰冷褲腳。

    時而喵嗚一聲。

    彷彿在誠懇地請求他,快收養我吧。

    謝忱岸單手抱起它回到車上避雨,也不顧昂貴面料的黑色西裝會沾了一片貓毛,動作輕柔拿著白毛巾替它擦乾雨滴,又拿出加餐的進口罐頭打開,輕車熟路地撕扯下件的紙張墊在真皮椅上,放它從膝蓋下來。

    夏來享用完,意猶未盡舔著貓爪子,又朝他夾著小嗓子撒嬌喵一聲。

    謝忱岸薄唇勾起淡弧,才似是漫不經心地撫摸它腦袋,低語道:

    “夏來,我帶不走你。”

    你是賀南枝的。

    永遠都不屬於他,天生註定與思南公館魚缸裡的那條生命薄弱的小紅魚相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