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三十四章 得勝




肖丘只有再次強行變招,去斬這忽然兇猛的一劍,終於感到發力有些彆扭了。



但至此,肖丘仍不認為自己將要失敗。



因為這一次的捕食存在一個致命的漏洞——獵物的力氣其實遠遠強過捕食者。



縱然他的劍本來因至簡而至力,卻被這兩式接連的快陡變招牽動得屢換劍路,已被壞了發力之環境,但單臂重斬總可以用出。



即便來不及借力整副軀體,僅憑肩臂之力,這仍是沛莫能御的一擊。



力劈而下,兩劍交擊之聲如此的響亮!



肖丘手臂陡然震麻,連劍帶臂被整個蕩起。



好強的力量!



他驚愕地看向少年,少年則正抿唇直刺而來,手上的劍同樣震顫不已。他握劍之臂肌束凝實,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控制著有些歪斜的劍身——這一次力量的對拼,他勝得顯然也不輕鬆。



但畢竟是勝了。



少年肅容而來,從那專注、自信又藏著驕傲的眼神中,肖丘讀出了一個問句。



——伱真的,有遠遠勝過我的力量嗎?



這問題令他怔愣、無言,難以回答,匪夷所思。



直到對方的劍鋒停在咽喉一寸之處,他仍陷在其中。



我.怎麼可能會沒有?



自己是四生啊,丹田中生長著十六條經脈,已邁過了三四之間的小門檻,從此和旱鴨子之間的差距再難用根骨填補。



即便你剛剛突破到了二生,從兩條經脈變成了四條經脈,可平心而論,零、二、四,這三個數字面對“十六”,真的會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嗎?



何況自己也本就以根骨著稱,未破種之時就能與二生的武者角力。



他本就因鄭棟的敗績對少年根骨高看一眼,而當第一次擊破少年時,他更是暗中讚歎其人根骨之佳,似乎已隱隱在自己之上。



但如今看來,少年當時還故意留了力。



直到現在才全額爆發。



面對這一劍,自己如果也能有全力對抗的機會,自然仍能穩穩勝過,但實話說,這種優勝並不能引起質變。



僅僅是“勝他兩籌”的程度。



一個簡單的計算昭示著一個令人瞪目的事實:自己的力量是十六條經脈的真氣加上身體根骨,而少年的力量弱於自己有限,大約可估計為十五六條經脈的樣子。



但他僅僅只有四條經脈。



也就是說僅憑這一身根骨,就填補了十一二條經脈的差距!



肖丘怔然無聲,但並不突兀,因為全場都十分安靜。



裴液收劍貼臂,退後兩步,抱拳躬身。



肖丘怔了一會兒,才抬手回了一禮。



好幾息之後,教頭的聲音才遲滯地在武場上響起:“裴液.勝肖丘!”



安靜了好一會兒。



而後場下忽然響起了幾個零星的掌聲,很快如同潮水一般擴散全場,極為熱烈的掌聲從二十多張沉默的面容下升起。



好高明的劍!好賞心悅目的劍!



“裴液暫列小比第一,還有,誰想上來挑戰?”教頭繼續道。



安靜了好一會兒,圍觀之人中才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



常越提刀道:“我想和裴小兄弟打一打。”



“好。”



常越仗刀上臺,他在裴液劍下撐了三十四回合。



他的力量本就弱於肖丘與張君雪,雖然同樣強於裴液,但更加構不成足夠的壓制;他在武技和實戰上雖然也出色,但同樣不夠出色。



他是一個十分均衡的選手,也正因如此,當面對裴液的“極長處”——劍技時,他沒有制衡的手段,只能在劣勢的積累中被一點點壓倒。



兩人比畢,常越心服口服地走下場,面色悵然——從第二掉到了第四,而這僅僅是龍門班。



這是一次信心上的重挫,他本來躊躇滿志,但英才何其多也,金秋武比前四於他而言是十分渺茫了。



這一戰的結果似乎比戰勝肖丘更加令人信服,結束之後再無人上臺挑戰。



但就當教頭要宣佈他是當屆第一時,裴液忽然開口了。



“我想和張君雪打一打。”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