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三十九章 清鳴




但裴液忽然神光一閃,沒有去避,而是做出了一個之前未有的動作——他舉劍架了一下這一刀。



而在這一碰撞之後,“蓄勢”竟然未洩。



但在張君雪眼中,這似乎代表眼前少年的又一次失敗,因為在這幾十次的陪練中,她大概看了出來,那一劍,是隻能一味閃避的。



但是忽然一道清越的蟬鳴響起。



張君雪陡然一驚,寒發直豎,應激之下忘了收力的約定,一刀帶起呼嘯,砍向這迎面而來的一劍。



金鐵之聲如振,蟬鳴驟然尖銳,巨大的鍘刀在空中蕩起一個月牙般的弧線,而和它碰撞的那柄劍巋然不動,既快且穩,已筆直地指向了她的咽喉。



在她做出進一步的反應之前,劍尖禮貌地停住。



裴液緩緩收劍,揉著手腕有些齜牙咧嘴,但神色卻很開心。



這便是展翅後的【清鳴】。天生神力的四生,在這一劍下被震飛了手臂。



裴液垂劍抱拳,認真地謝過陪練的女子,挽了個劍花分別而去。



其實不止星星可以閃,螢火也總是閃啊閃的。



裴液來到自己放了劍匣的樹下,他已經兩個多時辰沒歇息了,此時倚住樹幹輕輕閉目,思考著這兩式劍接下來的練習。



仍是由於【展翅】這一劍的特殊性,“學”和“用”之間還有著一道不小的門檻。



裴液如今已可以將兩式劍招精準地用出,爆發出它們應有的力量,但如何在真正的戰鬥中“蓄勢”,卻又是一個問題。



例如剛剛張君雪若真地全力進攻,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完成展翅。



當然,面對更弱一些的人自己可以用出,但面對更弱的人,自己也不需要用這一組劍。



如果最終爆發出的力量足以擊敗張君雪,你就必須能夠在張君雪面前完成展翅;如果它能擊敗教頭,那你就必須能撐過教頭的攻勢。



這才是真正發揮出這一招的“合格標準”。



要達到這種程度,還要更深的精進。



想完這個,裴液又睜了下眼,看著陰涼的天空微微蹙眉。



關於這兩劍,還有兩個需要考慮之處。



一是他的靈光,從來都不是見好就收,一旦觸發總要突破些什麼。



今天也是一樣,面對【展翅】,他不只是“水到渠成”地學會,而且感覺自己實際上還觸及到了更高的境界——來源於那忽然的一次招架。



這個境界需要以後慢慢琢磨。



二是這一劍的威力,實話說,有些大得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是他真心實意的迷惑之處。



縱然已知【清鳴】是一式爆發之劍,但是怎麼會這麼強?



“蟬部”固然本身也是一套足堪使用的劍法,但歸根到底它只是“誘餌”,在做到融會貫通之前,這一套劍法的真正核心應是“雀部”才對。



當然,一個巧妙的邏輯是:蟬雀劍的關鍵不在雀劍多強,而在於蟬劍有多強。只有蟬夠強,別人才不會意識到這是一個誘餌。



但一個更無可辯駁的邏輯是:不管蟬多強,雀都要更強才對。



如今裴液還沒有習練雀部的後兩式,但他知道【飛來銅影】比不上這一劍,後面兩式也很難說。



裴液知道這問題暫時不會有答案,它適合將整本劍術學會之後再行思考。



這一天再次過去,裴液這次因為思考起身地晚了些,等他背好劍匣時,武場上人已走得七七八八。



雨一整天未停,此時甚至還大了些,裴液在淅瀝中向門外走去,剛一邁出武場的門,一聲“噹啷”傳入他的耳朵。



但這次並不來源於西側院,而是來自身後。



裴液轉頭望去,在武場最遠的那一個角落,張君雪彎著腰,雙手拄在石鎖之上。昏暗的雨夜中,這姿勢像是一頭俯臥的虎,而這虎影的輪廓在一張一合地起伏著——那是她龐然劇烈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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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