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夜

也只有在抵達這種境界,把握住這一份感覺之後,那一式劍才那般清晰地出現在他眼前,觸手可及。

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在夢中刺出了它。

但醒來之後,畢竟仙夢無痕。

但他就此知道了自己應要抵達的境界、應要握住的感覺——領悟“皆我”之意,即可掌握幽生之劍。

後面的日子裡,他靜坐冥想,練劍讀書,甚至種植感受,苦苦追尋那種感覺,而直到他確實將要抵達,才發現缺失的那幾頁對這條路有多重要。

地下不止有它,人間也不止有他,萬物競生,憑什麼“皆我”?

這兩頁本該書寫了道路的,但現在消失了。

尚懷通在這裡卡了兩年,直到有一天他徹底意識到周圍這些人的低劣可笑。

一直藏在他心中的那種藐視四周的優越感,在那一天被他真正地擺在了自己面前——身負仙靈之劍,終將是高遠青雲之客,本來就是、天生就是就是高高在上。

憑什麼不能皆我?

但有攔阻,拔去便是。

仗以這份暴戾自傲,他花費甚久,寫出了《拔草篇》,填充上了這缺失的兩頁。

至此,萬事俱備。

他將通行這一切的準備,在明日萬人矚目之下,在隋再華面前,貫通這一劍。

什麼陰謀詭計髒水罪名,一切都是一腳踩落的可笑牽絆,無視任何人的攔阻,他將以無可匹敵的姿態進入修劍院。

以六生的修為,二十三歲的年紀,修復、習得一門意劍,他自認足以傲視連州,而只要看聽聞這件事後隋再華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認同這一點。

尚懷通接下大氅,木盒之中,五枚小草仍在生長。

他走過去,再次拔去兩枚,扔到了地上,木盒之中顯得空曠了起來。

這次他沒有燃燭,月光透過門窗照進來,落在失去草遮蓋的土壤上,泛起一片銀光般的明霜。

尚懷通拿起幽仙之卷,照例進行他不知第多少次的研讀。

而這次讀完這熟悉無比半卷之後,他看著後半部分,忍不住翻了幾頁,嘴角勾起一個期待的笑容。

窗外,冷色變成了暖色,太陽昇起來了。

——

第一縷朝陽照上城樓的時候,博望城西門就早已敞開了。

城門今日比往常早開了半個時辰,城防的官兵列立兩旁,把中間的門路寬敞地留出。

沒有等待多久,脆雷般的蹄聲就由遠而近,很快,六騎負劍之人就飛馳而入,當先一匹白馬矯若驚龍,拉開後面同伴足足五六丈遠。

第二抹白則在後面四人之中,比這白馬還要皎潔,乃是一道披著純白斗篷的綽約身影。

好奇等待的官兵們瞧見這些人的第一眼,就知他們絕非本地人。

若單個還好,但六個一同而來博望州瞧不見這般氣質的人物。

其實只要看立於門前等待的人,就知這些來客絕不簡單——一位瞧起來佝僂虛弱的老人,但昨天去看過武比的,便知其正是翠羽掌派李蔚如。

而他旁邊立著一位同樣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健康得多的男人,錦衣軟靴,氣度不凡。這張臉官兵們是不認識的,但他腰掛的符牌卻是上任時上司就要求記死的,早就烙印在了腦子裡——照世仙人臺。

見得來人,這兩位博望屈指可數的大人物竟然同時前迎兩步,而這六騎劍客也立刻勒馬而下,當先一位高大男子穩穩立在地上,挺身昂首,一抱拳道:“天山未風池弟子谷雲扶,見過兩位前輩。”

李蔚如一笑:“幸見,果是風采不凡。咱們通過信的,我是翠羽李蔚如,這位大人是博望仙人臺的臺主,程霖程雁檢。”

“久仰。”谷雲扶再度一禮,伸臂向後道,“四位師弟俱是本門東池弟子,這一位——”

披著白篷之人正從馬上下來,舉動之間宛如清雪流雲,她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清美難言的臉,玉釵鸞墜,如若天仙降世。

“乃是我門沐蘭池玉女,【安香】石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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