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二百零六章 舊容

【聆詔神子】是那無識意志的產物,它只有生存和強大的本能,不為任何人承擔職責,燭世教當然不能讓其堵塞聆詔之路。

這時候,就要【傳詔】,傳詔,傳的正是“詔圖”。

而前來傳詔的下一任詔子並不需要把這副軀體從御座趕下去,她只要替換其中的意識。

“【詔子】:楊詔人

【燭劍】:太一。

【心毒】:情,衣端止卸印之夜。”

詔子們不受心神上的洗煉,亦不可全心侍奉仙君,她們必要是情感完整的人,要有留在內心深處的、屬於人的傷痕。

在入境之前,詔子會把自己的心毒刻在祭臺上,於是每一次傳詔,新的詔子便循著這條心毒的指引,親手抹去自己至親的意識,往後三十年,自己來承接這份命運。

如此接續不止。

三十年前,神子啖入了衣丹君的血肉,衣丹君便入主了神子的身軀。

若說【神子】就是這副不可戰勝的妖異軀體,那麼這三十年來,衣丹君就是它新的意識。

於是當又一個三十年到來時,衣承心便也將順著祭臺的記錄,以《傳心燭》引爆心毒,抹去長姐的意識。

只是這一回,她要做的卻不是衣丹君做過的事情,而是當年楊詔人做過的事情。

她不會奉獻身體成為新的神子,而是抹去意識之後,奪走“詔圖”,藉著遠嫁離開這裡,到另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重新紮根。

這就是奉詔之僕們與衣承心之間的尖銳矛盾。

【鶉首】,可以清濯心靈,御守神識.是否正因有了它的保護,才可以使詔子暫時持有詔圖而不受侵染?

李縹青想起少年給他看的那一角神幽仙豔的繪圖,這樣吸引他們前來的東西至今沒有露出絲毫影蹤,她不知道它會在哪裡,但這時也沒有更多供她思考的時間了。

至少先殺了這東西不會有錯,至少先攔下它刺向少年的觸手不會有錯。

後面的一切,就交給少年和小貓。

李縹青毫不猶豫地迎上了這雙正面相對的金瞳,投入了它的心燭幻境。

————

裴液麵前。

身前直貫而下的觸手頓時軌跡凌亂,裴液奮力撐身一避,它轟然砸在身旁地面上,黑螭身體盤起,為他擋住了炸飛的亂石。

但少年本就在高臺邊緣,此時氣蕩地崩,他翻身間身下一空,已直接飛墜高臺。

在落地之前,黑螭先一步托住了他。

“怎麼回事”裴液喘著血,第一時間抬起頭,看向那登上了高臺的青衣少女,在漫天蛟影面前,她顯得無比渺小脆弱,卻帶著這龐然的妖異一同墜入了安靜。

“她剛剛說這東西是衣丹君。”黑螭支撐他站起來,“她用傳心燭進入了它的心境。”

“.”

少女的脫口而出既是情不自禁也是有意,因為當“衣丹君”三個字遞進耳朵,只聽少女轉述事情的一人一螭也就有了將事情大略連起的樞紐。

“.傳心燭能勝它嗎?”裴液聲音焦啞。

黑螭沉默一下:“她本就還沒有修成燭劍,只能靠祭臺文字尋覓,自己心境又早已油盡燈枯.”

裴液咬了咬牙,努力約束著思緒,他仍記得琉璃那直向額頭的一劍徹底驚醒了這漫天蛟影——它懼怕的究竟是什麼?

但就在這時,鼻翼先傳來一些陳腐的人氣,他偏過頭,才被自己墜落的地方驚住了眼眸。

這是那座高臺的背面,無紫竹生長,亦無白石鋪地,而是一片巨大的圓形空處。

巨大的、規整的、突兀的圓,像是一幅畫被剪去了這樣一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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