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生先 作品

第六十九章 坦白

“陸老闆看起來心情不錯,那我今兒個可得帶老闆逛逛,伺候的老闆滿意了。”與實際年齡相比看起來過分幼態的陸纖不同,蘇起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卻不像個年少輕狂的學生,倒像個低調老成的成年人。

“你的老b腔兒,像個傻冒兒。”陸纖笑起來,眉眼暖和。

初夏黃昏是微涼的陽光,是洗去塵埃的繁花似錦,春陽的暖意如風,點亮遊人的眼睛。海珠實驗高中是全市前二的高中,綠化環境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園林佈景,一步一花。這所年紀很大的學校裡,最不缺的是各種有著歷史的建築,最美的就是它那一年四季青蔓不斷的花。

陸纖聽著蘇起娓娓道來每個建築物的歷史,又一個閣樓是來紀念六十年代在此殉情的一對老師,學校中央的湖以一個當上了院士的校友的名字命名,陸纖最驚奇的是一片太白杜娟花叢,粉白色一片湖的人眼睛都轉不開,連忙扯著蘇起的衣袖叫他給自己講這裡的故事。

蘇起的眼色第一次有點暗澹,他拉著陸纖的袖子蹲下,讓她認真的去看那些草葉上的紋路。

“太白杜娟是秦嶺裡面特有的一種杜娟花。當代作家葉廣芩在《一個作家眼中的秦嶺中,寫過曾周的故事。

曾周是八十年代青州大學生物系的學生,在佛坪考察熊貓的時候從山崖掉下來,死了。週年的時候,他的父親從嶺南的汕頭到三官廟來了,老先生獨身一人,坐在曾周的墓前,一言不發,坐了整整一個上午。老先生在臨走的時候,對著大山喊:週週,爸爸走了,爸爸年紀大了,以後不會再來看你了。

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娟。”

蘇起和陸纖蹲在地上,周圍沒有行人,整個學校都好像安靜下來,夏日的陽光依舊暖暖,只是陸纖努力皺著眉頭,覺得眼眶有些溼潤。

“很多時候你沒有切身的去經歷一個人的故事,你沒有去走過別人的路,你是沒有資格讓別人看開的。太白杜娟只是地方文化裡還算平澹的故事,每年都有各種故事正在發生。”蘇起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陸纖,他不喜歡故事裡那種親人離去的孤獨感,他年少時已經吃夠那種苦頭。

他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走吧,說帶你好好逛,不要在一個地方浪費時間。”

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陸纖摸摸自己的頭髮,看著前方男人的背影悄悄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