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下菘 作品

66. if 青i梅竹馬 把他逼瘋

萬物寂靜。

夜色深了, 可以隱約聽到花園裡傳來的蟬鳴。

許映白房間四面都是書架, 黑沉沉的,極有壓迫感。原本許映白就喜歡安靜,他是個性子極為清寂寥落的人。

而言月已經十八歲了,熱烈, 明豔, 像開得正盛的花。

許映白把她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這是越線。

他這輩子不打算談戀愛結婚,他對自己很瞭解, 他完全沒有愛人的能力,無法給別人幸福。

許映白的母親齊帆, 是許明川用了手段強搶來的。

他早熟,很早就瞭解了齊帆有多厭惡許明川, 齊帆噁心他甚至到了被他碰一下手都想吐的地步, 而許明川還狂熱地愛著她。

這種扭曲、昏聵, 變態的氛圍, 構成他對愛情的最初印象。

許映白十歲的時候,齊帆終於得以和許明川離婚, 她自由了,齊帆已經提前買了出國的機票,她沒和許家任何人道別,只收拾了一個隨身小包, 便離開了。

許映白很冷靜, 他不覺得有多悲傷。

只覺得她遭受的折磨終於可以結束了, 是一件好事。

後來, 他長大了,青春期時,許多男生對漂亮女生趨之若鶩, 許映白沒從沒有過這個階段。

他對美色沒有興趣,對感情也沒有多少需求。

可是,這一刻,許映白清晰地意識到。言月和他不同,他過這樣苦行僧一樣清寂寡淡的生活,不意味著言月也喜歡過。

原本在許映白看來,言月離談戀愛的年齡還遠得很,女孩子晚一點結婚好,甚至不結婚也可以。

在他的心裡,言月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學習和好好長大,她想要吃喝玩樂他都可以縱容,卻絕不是談戀愛。

他原本膚色白,夜色裡更顯得幾乎沒什麼血色。

許映白說,“你還太小,不應該考慮這種事情。”

他神情是平靜甚至冷淡的,矢口不提她去年就已經十八歲了的事情。

言月並不意外這樣的回答。

她說,“我都十八了,想談戀愛也很正常呀。”

““哥哥,在你看來,我還是個小孩是不是?”

可是,看起來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小孩的特權呀?

小孩想坐在哥哥的腿上,為什麼會被推開呢?

許映白沒有和她對上視線,聲音又冷又沉,幾乎擠出來的一個字,“是。”

言月語氣很輕快,岔開了話題,“哥哥,你是不是要回京州了?”

言月找了半天,從衣兜裡翻出一張皺巴巴的門票,是櫟城新開張的一家水上樂園。

“明天我和姜姜去這玩,你假設還沒走,就過來陪我玩一次,行嗎?”言月說。

櫟城夏季升溫很快,言月和唐姜兩人一起在水上樂園玩了個痛快。

她從高臺上跳下,激起一片水花,女孩泳姿很漂亮,她摘下了泳鏡,對對岸上的一個男人粲然一笑。

許映白果然還是來了。

少女穿著分體泳裝,身材高挑窈窕,皮膚白的像雪,從鎖骨到肩那一帶的線條都極為好看,纖細卻又不失起伏的曲線。

很多男人在看她,或明或暗的偷看。

許映白移開了視線。

兩人都在一個水上樂園,或許因為昨晚的尷尬,如今卻像是兩個陌生人,言月沒有去和許映白打招呼,他也只是遠遠看了她一眼,隨即便再也沒有看過來。

直到言月忽然低低驚呼了一聲,她撲騰了一下,嗆了一口水,唐姜正在水滑梯排隊,沒在她身邊。

或許因為太久不運動,她的左邊小腿恰到好處的抽筋了。

只是言月一點也不慌。

果然,救生員趕來之前,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已經抱住了她,隨即,把她往岸邊帶。

言月知道,許映白一定會來救她。

這種判斷是出於對許映白的瞭解。

她知道許映白水性很好,也知道,在有水的地方,他的視線不會從她身上挪開。

以前,她有過一次和許映白一起去海邊玩,她因為貪玩遊得遠了些,不小心從泳圈裡滑出來了,泳圈脫手後,瞬間就被潮水推遠。

言月是個旱鴨子,嗆了好幾口水,嚇得直叫他。許映白就在附近,很快就朝她遊了過來。那時候兩人都還不大,言月還在小五,許映白剛上初中,他很快游過去抓住了言月,只是那時候風很大,他們被離海岸實在太遠,他沒辦法帶著言月游回岸上,許映白一直沒鬆手,沉著臉把言月往上託。

好在救生員及時趕來,把兩人一起撈上了岸。

後來這麼多年,許映白堅持的最多的運動就是游泳。

他是心很重,自尊高,尤其對她的事情,不會允許自己有失誤。在他看來,言月擁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最好的。

“哥哥,可以鬆手了。”言月沒心沒肺的。

許映白帶她上了岸,卻依舊沒鬆手。

她記得這件事情,許映白自然也記得,青梅竹馬這麼多年,言月瞭解他,知道他現在必然想起了她溺水的往事。

這幾年,兩人極少有這樣直接的肌膚接觸,別說是擁抱,牽手都沒有過。

許映白的手指很長,手很大,可以輕而易舉,完完整整圈住她的手腕。

他鬆開了手,表情很沉,“言月,你覺得很好玩是嗎?”

半點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

“在泳池而已,你會救我。”言月說,“你不救我也有安全員的。”

言月盯著男人寬闊清挺拔的背脊,他有腹肌,腰窄腿長,肌理線條流暢,身材很好很有看頭,比唐姜以前給她偷偷分享的那些照片上的男人都好看。

只是平時他穿得太嚴實,言月一直盯著許映白看,也沒有收斂自己視線。

直到他拎了一塊乾淨毛巾,沉著臉走了過來。

“哥哥,你生什麼氣呀?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嗎?”言月坐在岸邊。

那次溺水,她沒留下半點心理陰影,許映白留下的心理陰影可能比她大一點。

許映白沒回答。他把毛巾覆蓋在她的小腿上,隨後隔著毛巾給她按過那條抽筋的小腿,力道不輕不重。

言月盯著他微溼的黑髮和凹下去的頸窩,再到他的背脊,眯著眼享受服務。

“哥哥,你這樣給我按摩,嫂子會介意嗎?”言月閒閒說,“喔,我想起來了,因為我是小孩,嫂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語氣很純潔。

事實上,她身高已經差不多有170公分了,凹凸有致,除去漂亮的臉蛋上還掛著一點點嬰兒肥,笑起來時有幾分少女的稚氣,其他哪裡都和小孩扯不上任何關係。

許映白臉色更臭了,他抬眸看她,“言月,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他語氣像結了冰,只是男人黑髮和濃長的睫都沾了水,溼漉漉的,清豔好看過了頭,他這麼講話,只讓女人更想征服。

言月託著腮,“我自己學的,哥哥,你不喜歡嗎?還是嫂子不喜歡?”

許映白已經鬆開手,頭也不回離開了。

唐姜來了,她聽到幾句剛才的對話。

唐姜感慨,“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茶?”

茶言茶語,會得很。

本來就清純貌美身材好,加一點茶藝,誰抵得住?

言月喝了一口冰飲,嘆氣,“茶也得有效啊。”

因為知道許映白是在意她的,只是不是她想要的感情。

不然,對一個心裡沒你的男人,再怎麼茶言茶語也是沒用的,只會被當成笑話和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