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32. 第 132 章 “開局就送捆綁套餐”……

好大的雪,好冷的天,好深的夜,好餓的我。




我坐在客廳,幾度往廚房裡探頭,飯菜的香味順著空氣緩緩溢出,像只無形的手捏住了我的鼻子要將我帶到廚房去,但是季時川幾度“嘖”聲讓我坐著別打擾他。




我只能不斷探頭,看著他這個半殘的人顛鍋。當兩米的火焰從他的鍋裡冒出時,他終於關了火,結束了他的烹飪。




他端出了一大盆炒飯,每一顆米飯都被染上了金色的光芒,綠色的黃瓜丁與肉末與米飯彙集在一起,猶如陽光下被曬得正好的稻穀,散發著漂亮的光澤。




不是吧大哥,這炒飯怎麼看起來如此神聖,彷彿打了光一樣。




季時川將那盆炒飯放在桌上,道:“就這個最快,你湊合吃吧。”




我嚥了下口水,眼睛挪不開,問道:“你倒是拿幾個碗出來啊。”




季時川道:“……這不是一人份的嗎?”




他眯著眼睛,有些迷惑地看著我,從上倒下打量了一遍,笑起來,“也是,你應該吃不下多少。”




我:“……”




尼瑪,誰吃飯吃一臉盆啊!




我道:“算了我去拿個盤子。”




季時川道:“沒事你先吃吧,我吃剩下的。”




我有些噁心,但是想了想,自己也不是沒吃過剩飯,便道:“也行,不過我覺得還不如直接分,你不是也餓了?”




“你是不是沒做過飯?”季時川挑起一條眉毛,“一般我做完飯都會被油煙搞得不想吃,得緩緩才能吃,行了別磨嘰了趕緊吃吧。”




季時川支著臉望我,“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平時到底吃多少了。”




我:“……”




衝著他這句話,我當即狂吃了起來。




季時川的視線緊緊盯著我,我卯足了勁吃,那巨大臉盆裡米飯的水位卻怎麼也沒有降落的跡象。當我吃了十分鐘後,我有點發飯昏了,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季時川湊近我,往盆裡看了眼,隨後他伸手朝著我的胳膊掐了下。




我立刻回神,喊了一聲,“幹什麼你!”




季時川收回了手,“體脂率好低,肌肉也是薄薄一層的,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嗎?”




我扶著肚子,感覺米飯快從鼻子裡冒出來了,撐得想吐。季時川拿過了我手中的勺子開始吃飯,我本想罵他幾句,但是腦子被碳水充盈,幾乎無法思考,只能恍惚地看見他一勺一勺吃著飯。當他把那一盆飯吃完的時候,我產生了一種惶恐,這種惶恐類似於看見一隻老鼠生生吃了一隻貓。




季時川擦了擦嘴,收拾了下桌子開始洗碗。




我扶著牆摸到了沙發上,剛一打開終端,就看到了幾條新聞彈出。




【監察官聯盟回應:監察官03已報平安,目前因公受傷療養中。】




【監察官03因公受傷?究竟是意外還是財團暗殺?】




我:“……”




他動作倒是快,也不怕被接著暗殺。




還是說,他根本就瞞不住消息,所幸直接上報了?




“嘩啦——”




廚房的水流聲響起。




季時川洗著碗,他一抬頭,便看見暗夜中的雪紛紛揚揚地下著,客廳傳來隱約的電視聲。他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想笑,於是便也真的笑出來了。




也正是這時,放在一邊的終端震不斷震動起來。




季時川瞥了一眼,很快便看到監察官聯盟和各種工作群包括下屬的消息。他一面看著工作消息一面洗著碗,一面算著明天要出去開多少會彙報幾次去多少個地方,直到幾條信息在紛飛的信息海中略過。




他頓住了動作,翻開了列表,點開了那幾條被淹沒的消息。




【未知用戶申請添加好友:還活著。】




【未知用戶申請添加好友:命硬。】




他的笑意淡了下來。




季時川將碗勺放好,擦乾淨了收,一如既往拒絕了申請。




【拒絕理由:享受登基儀式時也不忘給我收屍,你挺忙啊】




即便這句話頗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季時川的臉色卻慢慢的冷了。他長長呼出了一口氣,看了眼時間,開始摘身上的醫療器械。




好像差不多可以了。




季時川一路走一路拆,正要去醫療室,卻一眼看見躺在沙發上的人。她腿搭在扶手上,兩手墊在腦後,家用終端的投影裡還放著影視劇,人已經睡過去了。




他靜靜地睨了幾秒,將客廳的燈光調暗了下,關上了家用終端,又將溫度調高了些,隨後便扶著扶手望她。




她本就勁瘦,躺在著尺寸過大的沙發上,簡直想要陷進去似的。




季時川用手指輕輕攏了下她的髮絲,那柔軟細密的黑髮又像墨水似的從他粗糲的手指上滑落,可他最終沒能觸上她的臉頰。




會不會其實他已經死了。




這只是死前的幻覺?




或者說,她也死了,只是這裡是天堂。




季時川突兀地想。




潮溼的雨水將制服浸染得又沉又重,鈍痛、銳痛、灼燒的痛、骨頭的痛、皮肉的痛、肺腑的痛、泥土的腥臭、草上的溼漉、蟲子爬過的瘙癢、血的臭味……太多太多感官上的刺激同時發生,以至於他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種遲鈍感甚至延續至今。




季時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由上到下地俯瞰、打量、端詳。他嗅到了很淡的灰燼的味道,像火藥、像焚香、像燃燒的紙張,幾乎要順著紅酒的信息素攀爬而上,囂張地維護自己的主權,隨時準備點燃一切。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額頭有了很淡的汗水。他依然覺得,他當時如果真的將她拉下了水,將她關在這裡是個很好的選擇。




他不會關她很久,因為他總會死的。




即便是月光,他也在臨終時刻抓住了一抹屬於他的。




季時川又想,現在也許也不晚。




她從他的陷阱裡逃出,反咬了他一口,他因此停職,也因此無法再進入監察官聯盟的事後庇護程序,更因此被摩甘比抓到。她聰明得讓他差點丟了命。偏偏她又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