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蘇三少 作品

181. 第 181 章 “開局就送截胡套餐”……

我是個不太喜歡回首往事的人,即便我願意把慘的部分拿出來大談特談來獲取同情的籌碼,但也不代表我喜歡想過去的事。

但此刻,我好像又必須在回憶裡翻找一下,翻找出面前這個身嬌體弱紙糊的人的相關資料。在我用陳行謹和身體素質這兩個關鍵詞檢索了下後,我腦中浮現了很多他打架的場景,怎麼說呢,還挺抗揍的。

這一個堪稱鐵骨錚錚的細狗。

我至今記得,六城的學校是寄宿制,他和我就讀一個學校,大我幾年級,我沒讀多久他就輟學了。輟學後,他在學校附近的一個破爛公寓住,我偶爾逃課出去玩不想回學校時會去他的公寓住。

回憶是不經人控制的,它就那樣子自然地鋪陳開來,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置身於某個深夜之中,望著一棟破爛的公寓。

我感覺我去的不是時候,那破爛公寓更破爛了,血腥味還有硝煙味瀰漫。

二樓的窗戶碎了一地,門前是一片猩紅,內部一片亮堂。

我站在公寓門口時,一直在思考我要不要進去。正所謂貧賤兄妹百事哀,如果他真的在不乾淨的群體裡混,現在被殺了,我無論如何是要活下去為他報仇的。

當然,我個鼠認為,最好的報仇就是過好自己的日子,這樣他在天之靈也會安息。

可當我轉身後,我聽見一聲巨響從我身後響起,那是重物落地的“砰” 聲。什麼情況下,什麼東西會從二樓墜落,發出這樣幾乎要激起塵土的聲音呢?

我不想好奇,世界對於一些人來說是遊樂場,只要足夠勇敢就能探索享受。對我來說,大概是粘鼠板,一不小心就會吃下毒奶酪。我加快腳步,想要離開,但沒想到粘鼠板早就佈置好了,我只是僵硬地站在門前。

沒幾分鐘,那所公寓裡嘩啦啦走出了一幫人。他們言語帶笑,嘻嘻哈哈,視線窺著我,又很輕巧地移開,彷彿他們是這裡的主人,我只是在這裡蹭他們網的。他們繞開我,沒和我搭話,只是揣著口袋離開了。

我聽見幾輛車啟動離開的聲音。

夜晚的風一刻不停,我扶著額頭,最終還是回頭了。

陳行謹摔在地上,黑色的長髮黏膩在血泊之中,臉色白得嚇人。一條手臂無力得像是麵條,另一隻手撐著地像是想要起來,呼吸孱弱至極,躺在血泊之中,黑黢黢的眼睛望著我。

我的心臟跳到了喉嚨之中,手上全是冷汗。

最終我把他扶起來,從他的櫃子裡找到了一些藥和針劑。

整個過程都是無言的,也對,這個情況是挺尷尬的,畢竟他在我面前大多樂於變現得一切運籌帷幄。我看著陳行謹努力吃著藥,自己給自己正骨,額頭沁出一層汗水,腦袋上的傷口猙獰至極。

很尷尬,尷尬得我想睡覺。

我胳膊僵硬地抬起,又捂住嘴,邁開了僵硬得像是紙板做的腿,“好睏,我去睡覺了。”

“被砸了。”

陳行謹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更尷尬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問問他的傷勢,但我不想問。很多事情,不該起頭,一旦起頭,就意味著要置身其中。他不說,我就不問,他一說,我就跑路。就像此刻,他突然道:“你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我道:“突然有點事,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想往外走,但這逼仄的空間之中,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了他的旁邊。他倚靠在我肩膀上,用腦袋抵著我的肩頭,冰冷的身體混合著雨後的陰溼味道,令我有些噁心。

“是意外。”陳行謹的呼吸綿長起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道:“嗯嗯,你好點了嗎?好點我走了,我——”

陳行謹的手伸到我脖頸後,掐住了我的脖頸肉,“待在這裡。”

我道:“我覺得你很髒,臭臭的,又是血腥味又是藥的味道,還有信息素也很噁心。放開我吧。”

陳行謹像是在笑,“拿錢的時候怎麼不說?供你吃,供你穿,還要被你罵,你是皇帝?”

“陳之微。”陳行謹突然叫我的名字,他道:“乖乖的。”

“我有點噁心。”我喉嚨忍不住有些乾嘔的慾望,偏開頭,望向窗外,從殘破的玻璃尖刺中之窺濃重的墨中有影子晃動。我道:“一天天的渾身傷,打架鬥毆,沒完沒了,我真奇怪你都這麼拼了也沒掙到幾個子,為什麼不乾脆吃軟飯算了。”

“也不怕吃死。”陳行謹從我懷裡起身了,他伸開手臂,扶著沙發扶手,喉嚨裡溢出一聲痛飲。霎那間,那張蒼白昳麗的面容就猙獰了起來。他仍然強撐著,仰著頭,另一隻手摸著我脖頸後的頭髮,又摸又扯。他道:“我要的是……比錢更有用的東西。”

“鬆手啊!”我被他搞得有些炸毛,反手抓他手腕,“別玩我頭髮!”

陳行謹被我抓了幾道傷,立刻鬆手了,黑眼睛望著我,眼下的淚痣都跟著他的神情挎著。他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藏床腳夾層的錢拿去花了。”

我身體驟然發冷,尖叫起來,“你怎麼找到的!”

“晚上一到這裡住就有使不完的蠻勁,把那破床搬來搬去,又鋸又抽拉的,想不猜到都難。”陳行謹嗤笑了一聲,又抓著我的髮梢打量,“你那到處藏錢的壞毛病能不能改了?丟人。”

我聽得一陣煩躁,沒忍住也抓他的頭髮扯他腦袋。

夜色越來越深,我也越來越困,最終,竟然就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桌上放著一碗散發著神奇味道的營養糊,我揣測,按照這個營養糊的完成程度,他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事實也的確如此,當我吃了幾口早餐時,陳行謹已經拎著槍從二樓下來了。他穿著一身黑,目光如炬,看起來要去尋仇。

我只是盯著碗裡的糊糊,看了很久之後,我聽見門鎖開合的聲音。

“下車了。”

陳行謹的聲音響起。

我恍然了幾秒,才發覺車子已經停在了一棟宏偉的大樓前,車門已經被拉開。

我沒有說話,只是下了車。

大樓兩邊是穿著摩甘比徽章制服的人,車上的其他人跟在陳行謹身後,我左右張望了下,想要從人與人的縫之間溜走。這樣的暢想只在腦中停留了兩秒鐘,陳行謹幾乎立刻發覺了我站在車前一動不動,他轉過身,穿過人群,抓住我的手拉著我往前。

摩甘比集團在二城的建築風格也一如既往的透著邪惡的氣息,我有些煩躁地甩手,他卻握得更緊,絲毫不像他剛剛吐血的那樣脆弱。我側過臉,仰頭看他,他的領子幾乎遮擋住了他的臉,頭上的帽簷下壓著,只有幾縷長髮從間隙傾瀉出來。

他的身體為何會變成那樣呢?

我想起來季時川曾說的,相信有些人遭了報應。

或許,的確。

我抬頭又望了望霧濛濛的天空,這所城市在這髒兮兮的霧之中顯出了無與倫比的神秘感,那些霓虹燈牌、投影廣告、半空軌道列車在霧之中只有著影影綽綽的形狀,像是蟄伏的怪物一般。

陳行謹幾乎是半強迫似的,將我帶到了會議室。

長方形的會議桌將偌大的辦公室分割開來,我坐在另一端,環視著這會議室的陳設。十分可惜的是,我並沒有能從中窺探什麼可以利用的信息。

“信息權限安保公司的事,不要插手。” 陳行謹剛坐下,就拋出了這樣近乎冷硬的命令。他靠坐在主座之上,望著我,“你坐的這個位置,應該有人告訴你,做得越少,錯得越少。”

他笑了下,“聽見沒有。”

我望著他,疑惑地睜大了眼睛,又張大了嘴巴。最後,我指了指耳朵,搖搖頭。

陳行謹望了我幾秒,氣笑了似的,他道:“少在這裡裝聾——”

他話音還沒說完,一道敲門聲便響起,我看見他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陰翳。可很快的,他又恢復了淡淡的笑意,通過了權限。

敲門的人站在門口,恭敬地低頭,“有媒體來訪。”

陳行謹眉頭蹙了下,“什麼?”

那人便道:“好像是教會那邊的媒體。”

我愣了下,連忙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窗邊往外俯瞰。很快的,我看見嘩啦啦的媒體,與此同時還有一片紅衣信徒,喀左爾站在其中在接受採訪。

我茫然起來,打開終端看了眼,很快便看到一則新聞:

【熱線新聞直擊:紅衣主教喀左爾聲稱此次信息權限安保項目的採訪臨時取消改為與摩甘比洽談專利問題】

我:“……?”

此時,我才又發覺幾條未讀信息。

[喀左爾:你為什麼被帶走了?]

[喀左爾:好過分。]

[喀左爾:不應該這樣,今天應該是我們先見面的。]

……怎麼說呢,你的思維未免太恐怖了吧,慢半拍也不是這麼慢的啊!而且這個主意怎麼想到的,一下壓力就給到摩甘比身上了,腦子還可以——正當我這麼想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