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17章 第 17 章

 “但他只捱了一下,你捱了五下。”季朔廷說,“當真不是你拖累的他?”

 “你也知道,這種書呆子,最受夫子偏愛。”蕭矜輕哼一聲,目光隨著陸書瑾一轉,就看到她捧了個餅子離開,於是對身邊的人道:“你去那邊給我買個餅來。”

 他倒是要嚐嚐什麼好吃的餅子,讓這書呆子連吃三日。

 很快餅子就送來,到手的時候還熱乎的,蕭矜只吃了一口,就把剩下的丟在桌上,嫌棄地撂下兩個字,“難吃。”

 蕭矜覺得,陸書瑾肯定也是不喜歡吃這個餅子的,因為過了晌午去學堂之後,他發現陸書瑾一邊啃著餅一邊看書。

 她吃的很慢,但是每一口都咬的很大,白嫩的臉頰變得圓鼓鼓的,每一口都要嚼很久,彷彿難以下嚥。

 蕭矜落座,將長腿一伸,掏出還沒看完的《俏寡婦的二三事》。

 下午的課上,陸書瑾不管是磨墨還是翻書找東西,皆將左手閒置,像是那一板子打痛了不敢再用左手,右手閒下來時還無意識地揉著左掌心。

 蕭矜在心裡嘲笑這書呆子像個姑娘似的嬌嫩,就一板子至於這樣?

 下了學之後,陸書瑾連東西都沒顧得上吃,匆忙回舍房將銀子撞在小書箱之中,然後揹著出了學府,直奔去找楊沛兒所說的那位容婆。

 她上門時,容婆正在院中坐著縫衣,見了陸書瑾也笑著招待她。

 所幸容婆是個好商量的熱心腸,陸書瑾先是說了自己遇到難處,想要尋求容婆女婿的好友相助,又拿出了一方帕子包的碎銀,遞給容婆。

 她推脫了兩句,終是應下來,本來說著讓陸書瑾回去等兩日,但她怕時間耽擱久了生變,當即就求容婆現在帶她去找女婿。

 容婆見她模樣誠懇,說到可憐處像是要落淚,心腸也軟當下就應了,鎖了門帶陸書瑾去找女婿。

 容婆的女婿是個姓趙的男子,面相憨厚,聽容婆說了來龍去脈,又收下了那一小包碎銀,帶陸書瑾去尋他那個在捕房當差的好友。

 不知道是銀子好使還是他們心地好,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就在陸書瑾暗鬆一口氣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趙大哥進捕房好一會兒才出來,臉色不怎麼好看,陸書瑾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太好。

 果然,他一走近就說,“我那兄弟說,這幾日城南區突然出現幾例無故病死之人,他們都在忙著辦案排查,恐沒有時間幫你的忙。”

 陸書瑾急了,“只需去城北走一趟就行,不耽誤時間的!銀子……銀子我可以再加些!”

 趙大哥一臉為難,嘆口氣道:“小兄弟,不是不幫你,只是這幾例病死案例非同尋常,城南區的幾個捕房從早查到晚,現在就怕是瘟疫,若真是這上頭的衙門怪罪下來,他們都要遭殃的,哪有工夫去管別的事,你另想辦法吧。”

 陸書瑾不死心,拉下臉又央求了幾句,趙大哥卻只搖頭,最後將那一小包銀子還給了她。

 她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又揹著那些銀子回了學府。

 救楊沛兒之事迫在眉睫,陸書瑾一夜難眠,眼底染上一片烏黑,因著皮膚白尤其明顯。

 第二日一早,她就去丁字堂找了蔣宿,雖然再一次麻煩他讓陸書瑾覺得自己太過厚臉皮,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請他小舅幫忙。

 蔣宿性子爽利,並未在意這些,只問她是否還是因為之前欠銀子的事。

 陸書瑾只道:“並非,是我想在玉花館裡撈一個女子。”

 “你要給青樓的姑娘贖身?”蔣宿大吃一驚,伸著脖子左右望望,將陸書瑾拉到一旁小聲道:“這種荒唐事蕭哥都做不出來,你為何想不開?”

 “此事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還需讓我與蔣兄弟的小舅見一面才能詳說。”陸書瑾沒有說太多。

 蔣宿應了此事,說今晚回去就跟小舅說,成或不成,明日就能給回覆。

 陸書瑾也只能先回去等消息,

 若是蔣宿的小舅也幫不了忙,那陸書瑾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救楊沛兒。

 整個上午,她都像蔫了的花似的,垂著頭時而憂心地長嘆,引得蕭矜頻頻側目。

 這件事蔣宿還沒來得及跟小舅說,倒是在晌午下學來找蕭矜的時候,嘴上沒把門,先將此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