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六十章 很受傷


文華殿。

 
當天下午有東宮宣講,諸多翰林院官員皆都在列,朱厚照作為唯一的學生,卻聽得很不專心,不時回頭往宮門口看去。

 
到太子冼馬王鏊開講時,所講的是《孟子義》,沒等講幾句,外面就幾次有內侍太監跑進來,打斷他的宣講,而每次王鏊都是等人跟朱厚照說完了,朱厚照把頭轉回來,才重新開講。

 
終於當劉瑾再一次進來時,王鏊忍不住了。

 
王鏊道:“太子殿下,如今您已出閣講學,應當以學業為重。臣等方不負聖恩。”

 
朱厚照不耐煩道:“本宮跟人談事,影響到你們了嗎?”

 
說完,那邊劉瑾再湊上去,把話說了,朱厚照直接原地蹦起來:“好他個戴義,敢跟本宮玩心機,故意讓人不走東華門是吧?回頭見了他,直接抓回來打一頓。”

 
聽了這話,王鏊瞬間感覺到太子的老師不好當。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當兒子的真的是那個當爹的生的?

 
性格反差為何這麼大呢?

 
劉瑾可不敢得罪戴義,試探著問道:“會不會是那位張貢生他故意走別的宮門?”

 
意思是,這不是戴義的責任,應該都怪張周。

 
朱厚照罵道:“豬腦子啊你?在宮裡,他一介外人有什麼權力決定走哪?還不是別人帶他走哪就走哪?”

 
在這點上,朱厚照腦子倒是很清醒,隨後他嚷嚷道:“不行,本宮要去見父皇。今天先講到這裡,明天再來……”

 
王鏊等侍講官員都很無語。

 
先生來給學生講課,結果由學生自己決定什麼時候放學?

 
皇家就是這麼善待先生的?

 
可還沒等這些人提出抗議,朱厚照已經帶著人跑出文華殿了。

 
“太子殿下,陛下對您禁足,您不能出去啊……”劉瑾等人雖然平時習慣了趨步疾行,但論到賽跑,他們都還不是朱厚照的對手,一個個誰都追不上。

 
……

 
……

 
乾清宮內。

 
朱祐樘正在接見從張周處回來的蕭敬。

 
蕭敬給朱祐樘帶來了張周所草擬的“罪己詔”的草本。

 
“……未臻累歲以來,災異相仍,近者清寧宮之火,其變尤甚,諱心兢懼若切淵冰意,必人事下乖斯……”

 
朱祐樘看過之後,感慨頗多,放下罪己詔道:“真是都說到朕心坎去了,不知為何,這些話卻好像一直在朕心中盤旋,未成細文,卻被秉寬他一一道來,如朕心中蛔蟲一般,撓人心坎哪。”

 
旁邊幾名太監聽了,心裡都在震驚於張周揣摩聖意的神奇。

 
這要是被張周當了官,那以後還不是什麼事都能做到符合聖意?還有內閣大臣和司禮監太監什麼事?

 
蕭敬又拿出一份東西道:“陛下,這裡還有張解元所上的一份奏疏。”

 
“奏疏?”

 
朱祐樘皺眉。

 
按照大明的規則,除非邊關急奏,不然是不能上密奏的,但也不是每一份奏疏都需要關白於內閣讓內閣擬票擬條子,也就是說不是所有的奏疏都能為內閣幾名大臣所看到,總會有很多奏疏會直接呈送到司禮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