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一百六十四章 賢臣抑或近佞

 
這時候趁火篩勢弱時,去搶火篩多容易?

 
也不需要明搶,直接下一道旨意,讓火篩帶人去“朝覲”,再或者是派人去納賦稅,或是讓他們把草場讓出來……只要火篩不願意,就有藉口出兵……

 
草原上玩陰謀詭計的招數也很多,畢竟這次敗的不是達延汗,只是下面一個部族的首領。

 
就算敗的是達延汗,其本部被其餘部族侵襲的風險也非常大。

 
“禮部!”朱祐樘道。

 
“臣在。”徐瓊道。

 
朱祐樘再看向一邊的馬文升道:“禮部和兵部酌情為王越議定功賞,以其此戰之功勳,威寧伯的爵位,是該賜還給他。再以先前西北功勳的先例,看是否可以再升一步,為威寧侯。”

 
“陛下……”

 
在場文臣差點要起鬨。

 
好幾個人近乎是異口同聲要出來反對。

 
朱祐樘道:“軍功犒賞,都乃是有先例可循,以王越賀蘭山之功,已為文臣之殊榮,其本就為威寧伯,一切就按照他眼下便已是威寧伯來封賞。諸位卿家,等禮部和兵部拿出確切的方案之後,有意見的再提。”

 
皇帝在這件事上,明顯很偏心於王越。

 
這就體現出,王越這次巴結皇帝和張周的重要性。

 
王越把自己綁在了皇帝和張周這條船上,這次的勝仗,近乎是皇帝跳過文臣來取得的,武勳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很不起眼,派去三個勳爵為總兵、副總兵配合出兵,結果三個人在關鍵時候都沒被派到戰場第一線。

 
若王越是以普通文臣的身份,來議定軍功,就算是殺三千人,能獲得文臣賜爵的殊榮便已很不錯了。

 
但若是以王越為威寧伯為基礎來賜爵,那王越此戰,封個威寧侯都是虧待他,甚至可以封國公了。

 
就好像保國公朱暉的父親朱永一樣。

 
朱永也是靠撫寧伯的爵位,先在成化六年,配合王越等人,在西北的“阿羅出之戰”立功,晉封為侯爵;再通過成化十六年出征建州女真,晉升為保國公,而在後一戰中,朱永殺傷俘獲狄夷的數量也不過才千人上下。

 
王越若是以威寧伯的爵位,直接幹三千人的戰功,打的還是過去幾年令明朝邊軍頭疼不已的火篩,晉升個侯爵那還叫事?

 
……

 
……

 
朝議結束之後。

 
大臣們對於皇帝要晉升王越為侯的事還在議論紛紛,雖然很多人心中不情願,但又覺得,這件事能轉圜的餘地並不在“論功”上。

 
如果按照先例的話,王越的功勳的確是夠晉升威寧侯的。

 
但問題就在於,到底應該是以他為文官得爵來論,還是以威寧伯晉升來論,這其中的差別很大。

 
再就是……如果能證明王越是虛報戰功,那別說是威寧侯了,威寧伯他也很難得到。

 
對於正在回乾清宮的皇帝來說。

 
這是美好的一天。

 
“地動……發生了嗎?”朱祐樘剛走出奉天殿沒幾步,便問了一句。

 
戴義看了看蕭敬,蕭敬道:“未有。”

 
朱祐樘道:“唉!延齡被看押在北鎮撫司,也有些時日了,最近他沒鬧騰吧?”

 
蕭敬心想,怎麼沒鬧?

 
現在張延齡那邊,連錦衣衛指揮使牟斌都不敢去看他,每天換著人去送飯菜,還要蒙著臉去,張延齡的嗓門之大,隔著很遠就能聽到。

 
那些威脅人的言語……聽著就很滲人。

 
不在於詛咒有多狠,在於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知道,張延齡賭咒要報復誰,是有那實力的,只要張延齡從詔獄出去,想報復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是抓了個罪犯回來?還是抓了個祖宗回來?

 
朱祐樘見蕭敬不回答,光看蕭敬的臉色,就知道張延齡在北鎮撫司沒幹什麼好事。

 
戴義試探著問道:“陛下,如果這幾天,地動還沒發生的話,那應該是陛下的懲罰有效了,是不是……把人放了?”

 
“放了嗎?”

 
朱祐樘顯得很猶豫。

 
雖然從他個人的角度來說,也覺得縱容張延齡不太好,但他是很念及跟張皇后之間的夫妻感情的,他護短可是有一手的。

 
張延齡再胡鬧,只要沒惹到他頭上,他都可以當事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