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二百二十八章 伯虎拜託了

 
唐寅皺眉。

 
其實他現在不想跟徐經扯上太多關係,就在於徐經自己也承認曾在去拜訪程敏政時給過程家人金子,要不是徐經此舉,他唐寅也不至於差點因鬻題案給整垮,唐寅雖然覺得少了徐經這個大金主自己日子是過得清苦了一些,但好在是可以讓自己安心當官了。

 
對他來說,考中進士可比有人資助重要多了。

 
“怎麼是你?”唐寅為了面子,還是要招呼一下徐經的。

 
徐經哭喪著臉道:“伯虎,你可讓我一頓好找啊,這京城大小的地方,我可是探尋了多處,有人給指點半天,也沒指出你的具體住所,你……怎搬到這裡來?”

 
徐經還覺得奇怪,你唐寅現在都考中進士了,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地方住?

 
富人自然理解不了唐寅這種落魄人的苦。

 
唐寅道:“這裡距離工部衙門近一些,還是個獨門獨院,很不容易了。本來我打算是在正陽門外租個地方……”

 
唐寅就沒好意思說,之前客棧所欠的銀子,還是我東挪西湊才給還上的,能租到這地方,還靠皇帝御賜的大明寶鈔,在民間以很低的折價賣了,湊了二兩銀子,總算才把自己安定下來,當時你徐經說撒手就撒手,還說找我?在鬻題案結束之後,你怎麼不找我?

 
“唉!唐兄,都是我害了你……”徐經一臉遺憾。

 
唐寅問道:“你來找我,還有事嗎?據說你現在不是要去浙江?”

 
徐經道:“伯虎,咱可否進去說話?”

 
“裡面寒酸,還是在這裡說吧。”唐寅也不打算請徐經進門。

 
跟鬻題案的主要嫌疑人溝通,別人知曉了還不定會怎麼說閒話呢。

 
徐經道:“我聽說你已經拜了張師為師?可否……代為引薦一番?”

 
“你!”

 
唐寅一聽就來氣。

 
感情你徐經跑來見我,還是為了想從我身上撈點什麼東西?

 
什麼張師,這稱呼可真是親切啊,說得好像你已經是他的弟子一般。

 
唐寅道:“當時的賭約,你該知曉的,我只是拜他師門,並沒有說以其為師,他也不過是以師兄弟相稱,何以到你口中……”

 
“伯虎,你見諒,看是兄弟我說錯了,是師兄師兄……您消消氣!您也知道,我現在落魄了,浙江地方上為小吏,那比殺了我還難受,我可能去赴任嗎?再說了,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如果不能昭雪的話,我都沒臉回江陰。”

 
徐經滯留在京城,顯然是為了能讓自己有機會洗刷“冤屈”。

 
在別人看來,徐經是咎由自取。

 
但徐經自己可不這麼認為,他不就是跟別人一樣,給程敏政家的門子送了點金子,獲得了特別拜謁的機會?又沒有談論鬻題,別人也拿不出證據,怎麼就成戴罪之身?

 
歷史上的徐經,對於自己不能考科舉這件事也是非常在意的,而後多年都一直在為此奔走,為了得到一份特赦的旨意,他也不惜以家產去賄賂當時的朝臣,更是在弘治帝過世之後活動達到頂峰。

 
但可惜……沒人能幫他。

 
以至於到正德二年,才三十四歲的徐經就鬱鬱而終。

 
他子孫後代能出個徐霞客,他躺在祖墳裡應該也能冒煙了。

 
“我沒辦法。”唐寅當即回絕。

 
我好不容易才得脫牢籠,獲得進士的名位,讓我為你奔走?我還沒怪你害我呢!

 
徐經見唐寅臉色生分,道:“伯虎,咱相識一場,你真的見死不救?我也不求你相助,只求你代為引薦,現在這位張師於朝中聲望卓著,很多人巴結他都不得,只有你……就算你之前對他曾看不過眼,他也願意提攜於你,想來是欣賞你的才華和能力……”

 
唐寅打斷徐經的話道:“以他的才華,不需要來欣賞我。”

 
開玩笑。

 
他是解元、會元、狀元,我一直被他押一頭,都是同科同年進士,他欣賞我幹嘛?

 
連座師王鏊欣賞我,現在都不搭理我了,指望一個年誼來幫我?

 
唐寅把自己去拜張周為師兄這件事,當成是張周對自己的懲罰,並不覺得這有多大的榮幸,而他去完成也不過是要兌現賭約,也算是全了張周在鬻題案相幫的恩情。

 
至於唐寅想以後跟著張周幹……他覺得就算自己願意,張周也不會同意的,那還不如早點識相,把拜師的事完成後就各奔東西。

 
“伯虎,我給你二百兩銀子,只要你肯引介!我也不求能讓朝廷將鬻題案結果推翻,只求能跟在張師身邊鞍前馬後,我這輩子已無甚指望,若此事不成,莫說自己,連子孫後代都要揹負罵名!”

 
“伯虎,拜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