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三百二十章 信你的眼光

 大概的意思是,未來還要朝朝暮暮呢,何必只爭朝夕? 

 張周琢磨了一下,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呢? 

 我是能力很強,但也不能把我拴在皇宮裡,沒事陪你嘮嗑玩吧?我的能力可不在於給別人出謀劃策上,而是我腹中對於歷史的掌握,還有對未來時代脈搏的掌控。 

 這些說了……你們這群渣渣都聽不懂。 

 “秉寬,你也很長時間沒見過家眷,該回去了。”朱祐樘顯得很體諒張周,卻又不忘給張周加官晉爵的事,“朕先前已經去信給你,告知你回京後,便可加為萊國公,以此來節制京營等處軍務。” 

 張周道:“臣認為,還是留在朝中比較好。如果真有了國公之名,只怕是……” 

 不是張周不稀罕爵位,而是有了爵位,文臣更有大把的理由讓他離開如今文官體系,讓他從一個決策者變成一個聽令而為的執行者。 

 在大明,武勳的弱勢還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得到根本改善,再說以國公接掌京營防務,看起來是皇帝信任,但其實他就跟那些曾經對他唯命是從的武勳起了利益上的直接衝突,那他就真的是……爹不疼娘不愛,全靠皇帝一人力挺。 

 朱祐樘道:“可以你的軍功,不賜爵,太可惜了。” 

 張周笑道:“爵位之事,不過在於一個名分,臣能得到陛下的信任,以此來節制軍務,幫臣完成一個平草原的理想,臣認為如今便夠了。” 

 張周所追求的目標,跟王越有本質區別。 

 王越打仗為的是個人功名利祿,而張周為的則是一個穿越者的理想。 

 當然,在完成理想的同時,也會得到功成名就,也能帶來自在的生活,本身雙方是並不衝突的……而在張周看來,大業不成,就因為一個爵位把自己困住,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朱祐樘微笑道:“就算給你國公的爵位,再以你留在朝中為文官,也不是不可。自古以來,就算是太祖太宗時期,出將入相者也比比皆是。” 

 張周道:“可是陛下,以目前朝中的形勢,能容得下一個文武兼備的臣子嗎?” 

 “這……” 

 朱祐樘也猶豫了。 

 如果換了土木堡之前,武勳出將入相,那太稀疏平常,朱元璋和朱棣哪個不是靠馬背打下的江山?他不相信武勳又能相信誰?當然在用人上,朱元璋顯然沒那麼大的度量,反而朱棣在這一點上做得要更好。 

 但在土木堡之後,大明的武勳就真從中樞決策層,變成了文臣的附庸。 

 在這之後大明的政策皆都出自於文臣,武勳陪跑的同時,稍微有閃光點的,也都會被文臣給遏制,一直到明末再難有根本改善。 

 “這件事,朕還要跟那些臣子說清楚,仍舊把你的國公之位給你留著。”朱祐樘道。 

 在這種事上,朱祐樘也沒勉強。 

 還在於,朱祐樘也知道,如果張周位列國公,被攻擊就會更多,從他這個皇帝的角度來看,張周晉升國公是靠軍功,靠能力。 

 可那些文臣和下面的儒生是不講理的,他們會覺得張周的晉升一切都是靠跟皇帝親近的關係。 

 “不過翰林院侍讀學士、太常寺卿、兵部左侍郎和後軍都督府左都督的職位,是你非領不可的。”朱祐樘又笑著說道。 

 侍讀學士是之前就談好的。 

 但後面三項……張周突然覺得,就算自己不當萊國公,在朝中照樣會被那些文臣當成眼中刺。 

 可真就是人有能力,到哪都容易被人妒忌。 

 張周道:“陛下,兵部左侍郎的職位……您真的……” 

 他想提醒,你真要給我個左侍郎的位置,那現在的左侍郎王宗彝怎麼安排? 

 “秉寬,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朱祐樘道,“朕能說的,就是來年之前,怎麼也要讓你有個尚書之職,但有些事,還需要時間。” 

 朱祐樘是一邊想重用張周,一邊又知道在核心問題上,還是要受制於那些文臣的。 

 直接給兵部左侍郎,就很容易被朝中大臣一頓喋喋不休,如果直接晉升尚書……朝野上下可就熱鬧了。 

 這就呈現出了當皇帝的為難之處,一邊想在朝中文臣當道的局面上打破堅冰,一邊又怕堅冰融化太快導致水把自己淹了……既要防,還要用,這才是皇帝無奈的地方。 

 這點,張周覺得,朱祐樘還是比較冷靜和剋制的。 

 沒有不管不顧,直接非要以萊國公兼兵部尚書,去跟文臣叫板。 

 當然,張周也知道這跟他崛起時間尚短有關,這才一年……他就已經混到今日的地位。 

 如果再過幾年,估計皇帝要用他的時候,都懶得跟大臣商議,那些大臣可能也就更加……習以為常了吧。 

 …… 

 …… 

 張周出宮時,以韋彬相送。 

 韋彬在前面打著燈籠,後面還跟著護送的金吾衛和錦衣衛等,排場是很足的。 

 這次韋彬陪張周出來,是他主動請纓的,顯然他想跟張周勾兌一下遼東的利益。 

 顯然皇帝也知道西北的體系,多都跟韋彬有牽扯不明的關係,此舉其實也是給韋彬一個跟張周“表效忠”的機會,以前朕是不得不用到你們,靠你們在邊軍體系栽培一些“自己人”,但你們這群人能力太差,在遼東居然搞冒功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