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好日子到頭了

 
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何他楊鵬到現在連個司禮監太監都不是,居然可以提督東廠,而比他有能力的韋彬和陳寬等人卻拿不到這差事……還是因為之前他巴結張周表現非常“出色”,或者說在皇帝看來,他楊鵬是個當狗的好材料,這才會把他抬到現在的位置,也是為張周處置東廠之事做準備。

 
……

 
……

 
楊鵬離京,是在秘密中進行,朝官是不可能知曉的。

 
但蕭敬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卻很清楚楊鵬的動向,尤其東廠之前還是他的地頭,哪怕他現在不提督東廠了,也是因為他“高升”司禮監掌印,東廠內的人對外人可以隱瞞,對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欺瞞。

 
陳寬作為如今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也本應該是廠公的不二人選,現在被楊鵬佔了位置,他自然有所不服。

 
最近陳寬跟蕭敬走得很近,可說是極盡巴結,就是為了讓蕭敬幫他把楊鵬給弄下去。

 
“楊鵬從給李廣當走狗,就一直對咱這些人不敬,到現在他還是那麼目中無人,現在他覺得有萊國公為他撐腰,可能都在想如何取代咱家!”

 
蕭敬提到楊鵬,也是恨恨然。

 
他提督東廠時,楊鵬作為他的手下,就屢屢跳過他去巴結張周,在幫張周督造清寧宮、翻修張家家院時,楊鵬便屢屢出面,甚至還想幫張周引介那些有送禮意圖的傳奉官……這些連蕭敬自己都無緣接手。

 
等於說這些權力,本來屬於李廣,李廣倒臺之後楊鵬沒有把權力交給他,而是想轉交給張周。

 
後來張周崛起,皇帝嚴令內官不得干涉朝中用人大事,以至於那些貪贓枉法的機會最終也沒落到他蕭敬頭上……蕭敬名義上是清正廉明,但這種別人往自己口袋送銀子,以前都還是潛規則,絲毫不用被擔心問責的事,他當然會氣惱於楊鵬的“背叛”。

 
陳寬道:“楊鵬在東廠時,可就是李廣安插過去的,他對您不敬,便不會容於朝中這些人。”

 
蕭敬冷冷道:“他去見萊國公,等於說是向萊國公投誠,還是陛下吩咐他做的,雜技這些人又如何?難道派個人,去跟萊國公表明一下立場,說咱也會跟萊國公一條心?萊國公能信嗎?”

 
“那……”陳寬有些忌憚。

 
既不能站在張週一邊,或者說不能取得張周的完全信任,那司禮監現在就要站在張周對立面了。

 
之前在戴義為掌印太監時,陳寬和韋彬似也不用擔心跟張周交惡的問題。

 
可現在……張周既有權傾朝野的傾向,蕭敬自然容不下,以後司禮監兩個秉筆太監,就等於是被蕭敬架著綁到了張周的對立面。

 
在張周如日中天的時候跟張周對著幹,那跟自尋死路好像也沒什麼本質不同。

 
蕭敬道:“把消息外洩出去,就說是宗室有人想顛覆朝廷,故意中傷陛下跟萊國公的關係,惡意詆譭萊國公過去兩年的功勳。”

 
“這……怕是不妥把?”陳寬不太想這麼做。

 
皇帝沒說讓把事洩露出去,卻是身為皇帝近臣的太監,尤其是蕭敬這般的掌印太監去洩密,有點……違背了身為內官的準則,那就是一切以皇帝的意思為先。

 
“你是朝臣,還是家奴?”蕭敬突然冷冰冰問了一句。

 
陳寬一怔。

 
在他思忖之後大概明白,要是家奴的話,那的確應該以家主的意見為先。

 
如果是大明的臣子,那就應該以朝堂的穩定為重……

 
蕭敬繼續道:“事在暗中傳,跟事在明處傳,意義是有所不同的。也當是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有所收斂吧。你覺得咱家是在害萊國公?還是刻意違背陛下的旨意?”

 
陳寬心想。

 
你蕭敬不會看不出來,陛下有意要針對宗室吧?

 
這時候把事擺到明面上,還讓可能牽扯其中的宗室成員有所收斂,那不等於是在暗中破壞皇帝的計劃?

 
但要說這是跟皇帝和張周作對……好像也沒那麼嚴重,同樣是在扼制謠言,所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但怎麼看,蕭敬好像已不單純是跟文臣站在一起了,有點是在往保宗室清譽的方向發展。

 
“這是對付楊鵬的手段。”蕭敬再次用言語去寬慰陳寬,“讓楊鵬手足無措,那他在東廠的差事辦不好,陛下就會另擇提督東廠的人選,你不就有機會了?”

 
“是。”

 
陳寬打消了疑慮。

 
他是不得不接受蕭敬的授意,因為他陳寬現在沒有資格去與任何人叫板,退一步說,即便蕭敬被皇帝厭棄而趕出皇宮,照理說也不會太影響到他陳寬的地位。

 
皇宮就是這樣。

 
都是皇帝的家奴,如果一動一大窩的話,那皇宮內近乎所有人都有派系,每次的鬥爭都要倒一片,很可能皇宮內從政的太監人數都不夠了。

 
“唉!”

 
蕭敬重重嘆口氣道,“萊國公回朝,這半年多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