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四百九十一章 瞪眼都來不及

  “是嗎?”

  朱厚照往地圖上好好看了看,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這座城有多大?”

  劉瑾道:“長寬不超過一里,城牆最高的地方,不過七八米的樣子。矮的地方,可能也就三四米吧,甚至連甕城沒有,只是在北邊有一道內牆,比外牆稍高,但韃子這次不是從北邊來,對韃子沒多少防禦作用。”

  朱厚照道:“靠,不早說,本宮還以為這是一座大城呢,還說這裡有多重要,感情就是個土堡啊!那一炮下去,南邊都能打到北邊,只要朱暉的人馬……不對,是他的火炮一到,先圍起來然後對著轟,一個跑不了!”

  劉瑾用得意洋洋的目光看過幾個太監之後,這才又笑著道:“所以韃靼人主要的選擇,還是撤走。”

  “撤走?”朱厚照琢磨了一下,“那他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既然這座城不中看也不中用,沒道理他們會選擇到這裡來啊。”

  丘聚搶白道:“可能是韃靼人已經無路可逃了吧。”

  丘聚在幾名東宮常侍太監中,已經算是比較有見識的,可因為他並未經過系統的學習,而他所謂的見識,也不過只是跟普通只識得幾個字的太監比,相比於劉瑾這種一門心思求學的,還有渠道去學的,相形見絀。

  “哼!”朱厚照顯然不接受這說法,看著劉瑾道,“老劉,你說。”

  劉瑾一聽太子都稱呼自己“老劉”了,這稱呼……咋這別捏呢?但親暱的程度也體現出來了,劉瑾瞬間感覺到自己硬氣了很多。

  劉瑾昂首挺胸道:“韃靼足有三四萬騎兵之多,他們本可以在遭遇到花馬池的伏擊兵敗之後,撤出大明,但如此一來,背後有保國公調遣的五路大軍,很容易後路被斷,且這會令韃靼小王子聲名盡毀,逼著他們不得不進兵。”

  “且他們要搶人畜財貨,所以必會沿著一條大明防備鬆懈的道路走,而石溝城這一路,大明在過去十幾年之間,曾有不少的屯田,沿途還有村鎮,風沙也少,他們往石溝城,不過是為了跟寧夏守軍錯開,然後過來搶掠的。”

  朱厚照點頭道:“有道理。然後呢?”

  劉瑾道:“韃靼人在大明境內,是沒有落腳城池的,只要將士們能跟他們打硬仗,他們就只能撤兵!到時,大明用攻擊範圍更長的火器,就能佔大便宜……太子殿下,您覺得有道理嗎?”

  “嘿嘿。”朱厚照笑道,“你行啊,離開東宮沒幾天,學得倒是挺通暢,說吧,是誰教你的?”

  劉瑾趕緊道:“奴婢沒經過誰教,都是自學的,要說誰是奴婢的先生,研武堂內誰都是,奴婢也都是虛心求教,其實奴婢也知道,自己才學淺薄,能在研武堂內,全仰仗於太子殿下和蔡國公的提點,奴婢定要用謙卑之心多加學習,才能不辜負太子和蔡國公的期望。將來也能在某些時候,於太子身前鞍前馬後效勞。”

  “嗯。”朱厚照聽完,只是笑著點點頭。

  以朱厚照的年歲,都聽出來這完全是馬屁話,這種話在高鳳等太監聽來……簡直很噁心。

  真是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你劉瑾是真不要臉啊。

  朱厚照道:“被你這一說,本宮想了下,朱暉這一路應該是不會快的,他在河套進兵時,就拖拖拉拉,要指望的,還是巡撫寧夏的楊一清這一路,唉!大問題是,他的火器還是不夠啊,要是朱暉能殺過來,那韃子必定是要倉皇撤兵的!朱暉他在想什麼?”

  劉瑾道:“保國公的動向,如今還不能確定。”

  “不管他了。”朱厚照道,“現在就看誰能打破僵局了,韃靼人到石溝城這地方算是失算了,本宮老早問過張秉寬,他就說韃靼人會走這一路,既然被他算到,那韃靼人距離掉坑裡也就不遠了。”

  高鳳笑道:“既然太子心中疑惑已釋,是否該歇息了?”

  “不著急。”朱厚照道,“再讓本宮研究研究,看這局勢,本宮覺得還應該有變數,如果單靠這些散亂的人馬想把韃子一口吞下,太難了。如果本宮上,一定會集合所有人馬一起衝,誰有勇氣衝本宮讓誰領兵,一定要跟韃子玩命打到底!到時韃靼小王子一死,蒙古韃子群龍無首,大明就可以佔據草原,從此之後再無韃靼隱患!”

  ……

  ……

  張周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本來還打算早些回來跟妻兒團聚,甚至是一起吃飯,再造個娃什麼的,但因為回來就是二更天之後,而這時代的人普遍睡眠較早,張周便登時有些掃興。

  好在他到內院之後,發現蔣蘋渝還沒睡。

  張周並沒有貼身的幕賓,家裡也不養閒人,以至於他平時書房的打掃和整理,都是由內宅女人完成的,也是因為他的書房內有很多不想為外人看的東西,蔣蘋渝作為家中大婦,來整理倒也是挺好的。

  “老爺,有南邊的來信,說是巡撫唐先生送來的,想來很重要,就給您放在這裡,又怕您回來沒瞧見,妾身便等著您回。”

  蔣蘋渝還是很負責的。

  知道唐寅來信,可能關乎到大事,就特地等候。

  張周感慨道:“官是越做越大,早出晚歸成了必然,事纏繞解不開,辛苦夫人了。”

  到書房內,把唐寅的信拿過來,只是普通的平信,看樣子都不是走官驛站送來的。

  而在外的巡撫給兵部尚書直接以私人的身份寫信,張周覺得唐寅有點不靠譜……正如他之前一直認為的,唐寅就是個沒有什麼為官經驗,且我行我素的浪蕩客,要不是逼著唐寅遼東和朝鮮打了一場漂亮的戰事,或許唐寅到現在還上不了檯面。

  “要錢、要糧,再就是要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做什麼。跟朝廷要不來,就想私下跟我提,好像我讓他去當這差事,就必須要我負責一樣。他不知道這種差事,要自行努力給上面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