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不語 作品

第五百章 串聯人物

  柳景本來並不在朱暉這一路,是派出去的另外四路人之一,後來跟朱暉匯兵後,也是畏戰不敢往前衝,現在柳景等於是跟朱暉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朱暉點頭道:“對對對,張周可是明眼人,他應該知道本帥在此戰中的調度之功,他自己就喜歡在背後調遣。崔元可是本帥派出去的。”

  當想到張周可能會幫自己撐腰時,朱暉時間就感覺到有底氣了。

  一旁有文職的幕賓問道:“蔡國公於此時,會幫我們嗎?”

  “怎麼不會?”朱暉道,“本帥乃是上聽處一員,入值過,還跟他一起探討過軍情,地位不在他之下。雖然於研武堂中,本帥只是教習,卻也是總教習,他能不給我這面子嗎?”

  說到這裡時,朱暉突然又感覺到有點虛。

  柳景都不由提醒道:“保國公你平時跟蔡國公來往還是太少了,尤其不像是一些人……經常給他……送個禮什麼的。聽說旁人為了巴結他,可是酒色財氣無一不送,甚至英國公家的孫子,都拜了他為先生。”

  這是在提醒朱暉,你心裡是不是沒數?

  在京城時,雖然你跟張周的關係不差,但也沒好到哪去啊?

  只是禮數上的往來,人家憑什麼會幫伱?

  朱暉經過提醒,急忙把自己的家僕叫過來道:“趕緊帶我的口信回京,在我朱氏一門中挑選未出閣的丫頭,給蔡國公送到府上去,就說是給當丫鬟的。”

  “老爺?這……這……”保國公府的人也迷茫了。

  咱不至於這麼丟面子吧?都是國公,憑啥咱就要這樣低聲下氣?自家的小姐給別人當丫頭?

  朱暉道:“沒見識的,沒聽說王威寧都這麼幹?他嫡出的孫女都嫁過去,還是陛下給賜的婚事!這種事就是趕早不趕晚!”

  這話簡直是在提醒周圍跟他關係好的這群人,想要保住目前在軍中的地位,送禮要趁早,過了這村可能真就沒這店兒了。

  柳景道:“現在肯送,人家也未必肯收。還是要……有新意,能讓他接納的……據說陛下此番對於咱這些都督府的老傢伙,也是有心整肅,這會如果不把主次的關係釐清,只怕送什麼都無用。”

  柳景這幾年為了復爵的事,上下跑關係是常態,也算是掌握了其中的門道。

  送禮?

  如果送禮管用的話,也不至於我柳家差點都要傾家蕩產,一直到我老得快走不動道時,才把失去的爵位拿回來,這還是天子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所賜給的。

  你朱暉以前都是收別人的禮,而且是收了不辦事的那種,你憑什麼認為你的禮送出去,人家就要給你辦事?

  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

  “那你說該如何?”朱暉也惱了,“老柳,先前說要跟張秉寬打好關係的人是你,現在跟我說送禮沒用的人還是你,你到底要整哪出?”

  柳景環視了一下週圍的人,顯得很為難,意思是有些話不好明說。

  朱暉道:“有話直說!”

  柳景嘆道:“說白了吧,眼前咱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很複雜,全看陛下的心情,鬧不好……論個瀆職罪都是輕的,為今之計,除了要及早上捷報,把口風先給穩住,那就是要讓蔡國公知曉,以後咱是以他為馬首是瞻的。在這種前提之下,送禮才有用……”

  朱暉冷冷道:“如何讓他相信?”

  柳景道:“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要是這話早說還有用,現在火燒眉毛了再去說,只怕他不信,還會落井下石。就算他不落井下石,跟他走得近的,也會這麼做,也要看朝中究竟有幾人肯替我們說話。”

  朱暉好像掌握到其中的訣竅一般。

  “那好,本帥這就在京師中走動關係,你們也都把心放回肚子裡,崔元是我的人,我說什麼他都肯聽,這次他獲取功勞,就等於是我們獲得功勞!兩日之內抵達關隘,一定要追上韃子!他們已經不眠不休多日,就不信我們養精蓄銳,還追不上他們?打不過他們?”

  ……

  ……

  朱暉所部開始急速行軍了,這次是要星夜兼程趕路,但韃靼人畢竟也不會原地等。

  在楊一清無意展開下一場阻擊戰的情況下,留給朱暉的時間不多了。

  此時在京城內,朝廷上下所關注的重點已經不在寧夏,似乎韃靼人在經歷了花馬池和石溝城兩戰的敗績之後,沒人會覺得韃靼人還會有何作為,都以為韃靼人會直接撤兵,少有人能看清楚韃靼人進一步的意圖。

  朝廷上下所關注的重點,變成了即將展開的西北吏治整肅,這看起來是皇帝利用張周的手對西北開刀,皇帝要親自掌握西北的軍權。

  這天晚上,張周在戲樓內接待一名客人,正是如今的威寧侯王春。

  皇帝對於王春是非常看好的,即便王春從未有實際帶兵的經驗,且在都督府內可說是毫無作為,甚至都沒有領京營或是西北的軍務權限,只是個空頭的威寧侯,但這並不影響朱祐樘把王春當成張周的嫡系,並準備委以重任。

  “張先生,在下對於治軍之事,並無太多見解,研武堂內恐怕也無法教授他人行軍及治軍之法,卻不知該如何為朝廷效力?”

  王春曾短暫進入到研武堂內,不過是以學習的身份去的,校場比試也去了,但王春表現也不佳。

  主要還是因為王春盛年時,王越因為落罪而賦閒在家,王春少了跟他老爹沙場歷練的機會,而王越崛起之後又只是曇花一現,才剛把爵位拿到,轉過年就過世了,也沒有給王春鋪墊好從政之路。

  現在等於說,王春在朝中只能仰仗於張周。

  張周笑道:“陛下的意思,是準備讓你領一地的總兵權限,協助治軍等事。”

  王春顯得為難道:“只怕辜負陛下的信任。”

  王春一邊想得到表現的機會,自然也怕因為表現不好,讓王家到手的爵位從自己手上飛了,現在王家更多是想守成,無過便是功,是整個王家上下所抱著的想法。

  畢竟都知道,想復刻第二個王威寧是不可能的,王越何等英雄人物,窮一生之力,還在張周這樣“貴人”相助之下,才取得今日的爵位,以王春自覺連父親一成的能耐都沒有,如果去戰場上,給王家丟人事小,把老爹奮鬥一生得來的東西失去才叫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