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5.一個尋常的諾斯特拉莫雨夜(一)

  穿刺倒無所謂,很多幫派成員都喜歡在自己的臉上加點東西來顯示出他們的與眾不同。肉體改造也是如此,嗜痛的變態在這裡隨處可見。

  但那被割去的嘴唇,才是問題的重點。

  這意味著他屬於顫齒。

  這意味著,他屬於一個巢都上層的尊貴家族。

  “我聽說那女人有條特製的金屬臂,出力大到能一拳打爛一隻利齒牛的腦袋——她是怎麼死的?”

  燃燒著蠟燭的房間內,另一個女人如是問道。

  她穿著浮誇的白裙,層層疊疊。腰肢纖細,暴露出的胸口柔軟而白暫。看似美好,但那胸前卻帶著一串由人骨細緻打磨而成的項鍊。

  禿頭男人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惡劣地開口了。

  “你沒話找話是嗎,古瓦斯?誰都知道斯科萊沃克家富得流油,只要肯給他們當狗就什麼都能有。誰殺的她重要嗎?重要的是她的屍體在哪!”

  “哎呀,說不準呢,康賈,說不準我真的是在沒話找話——但你最好和我說話客氣一點。”

  女人嬌豔地笑了起來,被人血染紅的雙唇緩緩地舒展開了。

  “我最近可是進了批來自頂層的迷幻劑......你要是不想哪天睡醒發現自己被手底下的人吊起來準備剝皮,就給我一點尊重。”

  被稱作康賈的禿頭男人冷哼了一聲,他抬起右手,撫摸起了自己暴露在外的牙齒。空餘的左手則不停地用尖利的手指穿刺著大腿的血肉。

  他需要一點小小的肉體歡愉來提醒自己——不要喪失理智。

  “差不多就行了。”

  大廳之內,另外一個始終沉默的人終於開口了。比起古瓦斯浮誇的宮廷裙和康賈那殘酷的肉體改造風格,一身黑衣的他看上去反倒是這裡唯一的正常人。

  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和斯科萊沃克家沒關係,這種事輪不到我們擔心。”

  “但是,斯科萊沃克家一向出手闊綽啊......普雷。”康賈說。“我們真的不分一杯羹嗎?”

  “能有膽子在大清洗前夕謀殺斯科萊沃克家驗屍官的人,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普雷冷靜地搖了搖頭。

  “而且,就算我們的運氣真的很好,找到了她的屍體......斯科萊沃克家接下來扔出的問題我們又要怎麼解決?他們當然會想知道是誰謀殺了驗屍官。”

  康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和此前與古瓦斯對話時的暴躁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所以,我們要宣佈宵禁嗎?”美豔的古瓦斯問道。

  她眯著眼,一邊說,一邊從桌上的手提包裡拿出了一根針管似的的器具。

  透過那透明的外殼,你能清晰地看見內裡令人迷亂的猩紅色彩。

  “暫時不要——還有,少注射一點。第三型血液混合劑的成癮性實在是太強了,你會把自己的腦子燒壞的,看看你的嘴唇,你已經對人血上癮了吧?”

  古瓦斯舔了舔嘴唇,品嚐著鮮血的滋味,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只是凝視著那管針劑,她的視線便開始變得迷亂,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臉頰上更是泛起了暈紅。

  旁觀的康賈冷笑起來。

  第三型血液混合劑的上癮者就會這樣,他們會在每個不可預知的下一秒突兀地陷入癮頭到來的狂潮之中。

  如果不痛飲鮮血,或注射進一管第三型針劑,那麼,這種癲狂的狀態會一直持續上幾天時間。

  眼見此景,普雷煩悶地從長桌上撿起一個鑲金的餐盤扔了過去,將古瓦斯手中的注射器直接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