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劃牆紙 作品

73.寂滅終焉(五)

下一秒,莫塔裡安的鐮刀便停在了半空中,沒能繼續深入。泰豐斯的右手如閃電般探出,抓住了它。他的力量在這一刻強大到足以和一名原體角力,他的堅韌亦是。

頂著大開的胸腔,叛徒朝前緩緩走了一步,並大笑了起來。

伴隨著他的笑聲,原本正在作戰的死亡壽衣們卻在這一刻詭異地齊齊停止了動作,哀嚎與慘叫隨之而來。

終結者動力甲的內部開始傳來接連不斷地輕微爆炸聲,漆黑的液體順著縫隙湧出了動力甲,他們抽搐著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動彈了。

莫塔裡安驚怒交加地看著這一幕,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是的。”泰豐斯收斂笑意,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朝他點了點頭。

“這不是你印象中的巫術在作祟,莫塔裡安。巫術遠沒有這般強大,這是瘟疫之神的偉力,是腐敗納垢的力量展現.所以你不可能贏,從我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開始,你便敗局已定了。”

莫塔裡安嘶聲拋出兩句咒罵,鐮刀猛地抽回。他痛惜地看過自己倒在地上的衛隊,憤怒在這一刻推到了頂峰,斥責自然而然地從口中誕生,再也沒有卡在喉嚨裡。

“我詛咒伱,你這卑劣如蛇鼠的叛徒!你怎能如此輕鬆自然地行謀殺之舉?”

“謀殺?”泰豐斯輕笑起來。“或許你該再仔細看看,他們並沒有死。”

什麼?

莫塔裡安猛地皺起眉,眼角餘光卻的確在這一刻捕獲到了些許詭異之事。

他本想仔細觀察,卻在下一秒聽見了幾聲連環不絕的骨骼碎裂聲。緊接著,在死亡壽衣們的尖叫聲中,他們的軀體開始產生形變與扭曲。

一種深沉的綠光自他們盔甲的縫隙中盛放開來,數不盡的蒼蠅突兀地出現,用口器咬開了本該堅不可摧的終結者,開始吸食起他們融化的血肉。

空氣變得愈發腐臭,他們則在慘叫中逐漸融為了一體,成為了一處活著的苗床。

“明白了嗎?”泰豐斯頗具耐心地問。“慈父並非你想象中那般殘忍,祂鮮少真的要求我們去殺戮,祂只要求播撒祂的榮光。祂是慷慨的,只要求分享。”

莫塔裡安沉默不語地看了過來,腦海中最後一根代表著理智的弦也終於輕輕地斷裂了。

他咆哮著衝上前去,鐮刀在瞬間便將泰豐斯斬碎。他的頭顱高高飛起,本該落地,卻被大群大群的蒼蠅託舉著,奔向了那處苗床。

莫塔裡安再次拔出他的手槍,決絕且殘酷地朝著那片苗床和泰豐斯的頭顱開始連連開火,但卻無一命中,諸多蒼蠅蜂擁而至,替著泰豐斯的頭抵擋了槍火。

半秒不到,叛徒的頭顱便已經抵達苗床,他那佈滿髒汙血跡的面容當著莫塔裡安的面,一點點地陷入了昏黃的溶液之中,苗床則開始劇烈的顫抖

或許只有一秒鐘,又或許過了一百萬年——在苗床的最中央,在那病變的血肉匯聚之地,有一個腐爛的人形開始緩緩站起。

他的皮膚是灰色的,皮膚與肌肉盡皆腐敗,甚至能直接看見骨骼。蒼蠅們為他偷竊來死亡壽衣的盔甲,將不同人的動力甲安置在了這個叛徒的身上。

他則開始拔高,骨骼爆裂,泰豐斯抽搐著彎下腰,從喉嚨中吐出了一大塊灰褐色的黏液。他的背部隆起,龜裂的號角與長笛從中綻放,透出了動力甲的保護,深綠色的霧氣從中真切的湧出。

泰豐斯直起身,開始微笑,一根扭曲猙獰的獨角從他的額頭上方蔓延而出,在他的顫抖中顯露於世。

一股寒意襲來。

“你到底是什麼?”莫塔裡安問。

“你不妨自己去尋找答案。”泰豐斯耐心地回答。

“這艘船——”他揮揮手,做了個手勢。“——去吧,我就在此處等你,莫塔裡安。你可以走遍堅忍號來尋找這個答案,你會找到它的。”

“我情願先殺了你。”

泰豐斯笑了,並主動從苗床中走了出來,張開了雙臂:“那就來吧,你可以試試看,我同樣也是答案的一部分。”

莫塔裡安大步踏去,鐮刀揮動,在眨眼間便於泰豐斯身上製造出了十數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的盔甲和血肉長在了一起,是腐爛且病態的,防禦能力卻比它們嶄新時還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