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兔子君 作品

第四百八十五章 冰夷之死

  踉蹌的後退了兩步的河伯,面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已安靜了片刻的風雨國度此時再度運轉起來。

  無邊的流水彷彿一條長蛇一般,環繞在張珂的身邊。

  輕柔的流水,此時彷彿鋼鐵一般堅固,飛速環繞的洪流更是在與張珂的接觸間摩擦出大片的火星。

  從遠處望去,陰沉的天幕下,水火相濟的場面格外的震撼人心。

  而在風雨變幻的時間,張珂的戰斧連連劈殺在河伯的身上,其聲若雷鳴,天地震顫不休,而本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河伯,吊著一根折斷的臂膀,整個人的內心更是趨近於瘋狂!

  裝作應龍被人識破已經夠丟人的了!

  現如今,卻連一個尚未加冠的幼童都拿不下。

  雖然現在的北山已被祂封鎖的嚴密,空間好似蜂巢一般被隔絕開來,除了當時陪伴在張珂身邊的十多個水神之外,並沒有外人能見到裡面的情況。

  但那本就強烈而扭曲的自尊心,卻接受不了眼下的失利,以及遠處那十多道若有若無的窺視。

  該死的畜·生東西,連你們這些雜碎,如今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等我將這孽畜封印在龍侯山下,再來細細的炮製爾等.

  對,對,就是這樣。

  看著逐漸被血水染紅的旋渦,看著水流中飄蕩的血肉,骨骼,河伯那腫脹的只剩下縫隙的眼眸中流露出快意的神色。

  “你瞅啥呢?”

  下一瞬間,旋渦之中的龐大身影陡然間破碎。連帶著先前混跡在水流中的血肉殘屍都一併化作龐雜的法力融於水中。

  等河伯反應過來,卻聽到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祂的身後奏響,與此同時後心一痛,低頭便見到了一柄殘缺的刀刃捅破了祂的胸膛。

  也就在這個時候,祂忽然間看到了遠處有大霧正在洶湧的佔據四方的角落。

  ‘糟,光顧著束縛這孽畜,忘了鋪場的水汽不能輕動.’

  瀰漫的大霧之中,劇烈的碰撞跟大聲的怒罵幾乎同時響起!

  當然,罵戰並不侷限於單純的一方。

  得益於對自身理智的解放,相比於在窮搜腦海拼湊詞彙時還得應付來自四面八方偷襲的河伯,將戰場全面交給自身本能的張珂一心一意的灌注在垃圾話上。

  聲音雖然沒有河伯那麼響亮,但殺傷力卻不是同一個層面的。

  從口口聲聲的孽畜,到胡言亂語的謾罵,再到沉默不語的指責。

  雖然相關的詞彙並不能直接的呈現出來,但在後世極少有這種單方面碾壓的張珂,此時卻感到了無比的暢快。

  “現在誰是孽畜?”

  依仗著大霧所提供的隱蔽性,張珂的謾罵並不會暴露她所處的位置。

  而某位被氣的理智全無的河伯,卻只能回以一句:“豎子安敢欺我?”

  話音未落,便有狂風驟雨撲面而來。

  一輪比一輪沉重的干鏚重重的砸在了河伯身上。

  雖然祂也有柺杖來作抵擋,但奈何某人比祂多了一把“小刀”,那遍佈全身,一個個乾癟萎縮的傷痕便是虎魄吞噬之後留下的印記。

  而感覺到了戰局逐漸出現了某種難以逆轉的變化的河伯也開始無視耳邊的哇哇亂叫,嘗試著讓理智重新佔領高地。

  狂暴的風雨以更加瘋狂的勢頭席捲而來,與此同時,腳下不過淹沒了膝蓋的水域正在飛速的暴漲。

  張珂能清晰的感覺到,河伯清醒之後,自己在這片空間中已經佔據了近半的權柄正在飛速的下降,那源於空間天地的敵視,來源於四面八方的威脅正重新縈繞在他的心頭。

  對付區域類的技能,自然也是同樣廣泛的場地技才能互相抗衡。

  在水汽暴漲,權柄迴歸之下,哪怕河伯的五感仍不能辨別方向,但也能從水汽的回饋中模糊的感應到張珂所在的方向。

  “找到你了!”

  河伯猛的調轉腦袋看向身體的一側,與此同時手中的柺杖也化作一片巨大的陰影朝著翻湧的濃霧中掄去。

  “轟!”

  “咔嚓!”

  突然間,不見五指的大霧中陡然響起了一聲讓人瞠目的斷裂聲,那輪杖而起的河伯猛向前踉蹌了幾步,下一瞬便有一道猩紅的光芒直劈而下。

  在經歷了相當漫長的鏖戰之後,干鏚所堆疊的力道本就已經到達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不殺是因為身體本能的驅動。

  理智雖然已在張珂的身軀中沒有丁點的殘留,但先前積攢的情緒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減弱哪怕丁點。

  是洩憤,也是折磨。

  但感受到外部環境的變化,以及戰場天平又有偏轉的跡象之後,本能也果斷的停止了情緒的宣洩。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響起,河伯的身軀被一分為二,自脖頸以下近半個身軀都炸的粉碎,無數的血肉在大霧中迸射,飄灑的血雨將洶湧的浪濤染得猩紅。

  霧中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停留。

  眨眼間,下劈的戰斧被一股蠻橫的力道倒拽而起,伴隨著空間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支離破碎聲,一滾圓的肉瘤從那殘缺的身體上飛了起來,好似噴泉一般的血柱將其一鼓作氣的衝上了天穹。

  此刻,張珂的視網膜上有新的提示信息正在浮現,但此時的他卻顧不得許多。

  拴住了甲冑束帶的長髮驟然鬆解,滴血的頭顱只一瞬間便落在了那齊肩斷裂的碩大傷痕處。

  斷裂的脖頸處,那些好似黑泥一般的血質蠕動間伸出了一隻手臂,抗拒的託舉著那滴血的頭顱不讓他跟身軀合二為一,而那本就畸變的身軀更像是觸發了某個開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