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即墨秋 作品

303:職場內卷


  沈棠前腳回到治所,祈善後腳就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視線在沈棠二人身上來回切換,看他那表情,好似在思索自家主公從哪兒個豬圈打滾回來的,怎麼髒成這樣?

  祈善似痛心疾首:“主公!”

  康時聽到這聲音就心下咯噔,他現在就怕看到祈善。見後者大步流星過來,眼皮狂跳,急忙道:“元良,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棠也下意識道:“我沒去騎豬!”

  那頭賊精賊精的大山彘,沈棠偶爾想起來才回去豬圈看看它。每次嘀咕說要宰它,它就躥得飛快,沈棠看到它就想到跟小夥伴翟樂一同經歷的美好,便留著它了。

  也不知道笑芳回老家走到哪兒了。

  一路上安不安全、順不順利?

  旁人是睹物思人。

  沈棠是睹豬思友。

  康時:“……騎、騎豬???”

  祈善:“……”

  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祈善暗中一個長長的深呼吸,努力壓制又在蠢蠢欲動的血壓,努力擠出一抹勉強笑意——不能氣!不能氣!這是他親自挑選的主公!這位主公滿打滿算才十二出頭!

  有什麼矛盾能溝通就溝通。。

  氣壞了自己不划算。

  幾息間,祈善給自己做了心理疏導。

  只是——

  “季壽,你怎麼回事?”

  自家主公髒兮兮、灰撲撲、臭烘烘,他可以強迫自己忍耐,洗一洗又能幹乾淨淨。

  但對康時就不用忍耐了。

  他注意到康時身前兩個很明顯的黑腳印,手臂、手背、手指還有紅色抓痕,有幾道甚至結了痂,乍一看像是被野貓撓了。

  但祈善是誰啊?

  他可是有著豐富養貓經驗的資深鏟屎官,是不是貓貓撓的,他一眼便知。

  與其說這痕跡是野貓撓的,倒不如說是被哪個人撓的。一想到康時某些奇特愛好,祈善眼神立馬變得非常“核善”。

  康時抬手看著自己手背手臂上的傷口,不注意還好,注意到傷口的存在,便覺得細細密密的疼順著傷口蔓延開來,一臉晦氣地道:“不提了,路上碰到個胡攪蠻纏的偷兒。被抓還不乖,倒打一耙還亂咬亂抓……”

  “偷兒?抓了?”

  康時回答道:“自然抓了。”

  偷到主公和他頭上還想逃走?

  可一想到那個偷兒的悽慘模樣,康時那點兒火氣也熄了。生存不易,四肢健壯的成年人尚且如此,更遑論無父無母的孤兒?

  那偷兒年紀也不大,除了乞討、偷雞摸狗也沒其他活命手段。這次得虧碰到他們,要碰到其他人,被當街打死都沒人多看兩眼。

  康時:“多關兩天長長記性。”

  祈善道:“我那裡還有些傷藥,你拿去仔細處理一下傷口,別留下什麼穢物。”

  雖說現在是冬天,天氣寒冷不易滋生穢物,但那些混跡底層的偷兒不喜歡清理自身,身上又髒又酸又臭,誰知道他們那雙手碰過什麼東西,指甲裡面藏了什麼汙垢?

  祈善作為鏟屎官,他跟素商關係再好,日常交流互動(例如給素商洗澡)也免不了被刺撓兩下,因此常備活血生肌的傷藥。

  康時點了點頭。

  治所正殿廢墟已經清理大半,整理出來的書簡都搬到臨時搭建的帳篷。

  為什麼不放到其他房間?

  呵呵,因為治所其他房間也坍塌了大半,基本不能住人,沈棠聽了想罵娘。

  祈善就是聽到這消息才趕回來的。

  “……那我晚上住哪兒?”

  祈善道:“委屈主公在帳篷將就一晚,善已經派人去收拾其他地方,明日再搬去。”

  地頭蛇被收拾,他們的屋子也騰了出來,稍微收拾,作為臨時住所還是沒問題的。

  沈棠:“……”

  早知如此——

  攻打那幾家的時候,她就稍微收斂點了。沈棠苦著一張臉,湊合著在臨時搭建的帳篷內洗了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隨便吃了點兒飧食,準備繼續挑燈夜戰。

  哎——

  她何時能實現休息自由呢?

  看著幾乎沒怎麼下去的書簡堆,沈棠托腮出神,或者她【分】【身】有數,一個人掰成及個人用也行。思及此,突然中二病附體的沈棠放下手中的筆,雙手結印。

  “卡給捏新挪几子!”

  一手抱著一摞新的竹簡文書,一手掀開帳篷帷幕的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