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即墨秋 作品

696:鬥朝黎票】

  於是,他自以為體貼地提出這道建議,可如今看來,自己怕是拍馬屁拍到馬腿。

  “家、家主……屬下失言,請責罰。”

  化身本尊幫他理了理肩部的衣褶,撣去並不存在的灰塵,道:“別這麼怕,本將軍也不是什麼暴徒,敢於諫言是好事。不過,雖然你提議很好,但下輩子別提了。”

  僚屬驚懼睜大眼睛。

  下一瞬,耳邊只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他的視線也跟著轉一百八十度,第一次看到了背後的風景。化身本尊拍了拍手,冷漠注視著腦袋一百八十度扭轉的屍體。

  扭頭問眾人:“你們想說什麼?”

  幾個膽小怕事的搖頭如撥浪鼓,剩下的幾個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不管家主貪戀鄭喬給的什麼東西,他惜命不惜命,這些都不能拿到明面上講。當然,私下也不行。

  自作聰明的下場就是死得快。

  “黃烈之流,不過孤雛腐鼠、泥豬疥狗。即便僥倖勝了蔣謙慎,也不能證明他們如何強大,只能確定蔣謙慎確實是個廢物。將軍之能,非蔣謙慎能比!必能橫掃!”

  這話讓化身本尊臉色緩和不少。

  他心氣順暢了,但收到消息的鄭喬卻是雷霆震怒。那個時候,蔣傲的頭七都沒到。

  豪華奢靡的行宮。

  空氣中瀰漫著恐怖肅殺的氣息。

  行宮境內的天地之氣也變得暴戾混亂,不少官員在這種威壓下汗出如漿,戰戰兢兢。朝服下的內衫被汗水打溼,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緊緊黏在肌膚上,很是難受。

  氣息源頭又是國主鄭喬。

  坊間甚至還有人陰陽怪氣,說這位有著女嬌諢名的國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在陰晴不定,尋常婦人的天癸一月也才五六日。不過,鄭喬這次暴怒是有原因的——

  蔣傲腦袋被黃烈兵馬削了!

  他可是鄭喬帳下僅有的兩名十六等大上造之一,被派去朝黎關一月都沒到。如此巨大損失,擱誰不氣出心梗?只是距離前線太遠,更多詳細情況還要再等幾日才知。

  目前只知蔣傲被個男生女相的砍頭。

  此前並未在黃烈聯軍出現,是生面孔。

  鄭喬問:“你們可知此子是誰?”

  眾朝臣不敢出聲,他們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便聽鄭喬道:“說起男生女相,又跟黃烈之流走得近的,孤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選。前不久,不是說秋文彥偷襲隴舞郡不成,反被隴舞郡端了四寶郡?”

  秋丞花費重金聘請公西仇這個大頭兵坐鎮治所,結果上演一出鬥將互接暗箭的荒誕劇情。這種劇情,怕是坊市話本都寫不出。鄭喬一開始還將這個消息當笑話看待。

  秋文彥這狗東西死得糊塗!

  倘若鬥將沒有民間藝術加工,便意味著沈棠跟公西仇實力不分伯仲,而沈棠相關情報又確實有“男生女相”的標籤。因此,斬殺蔣傲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名少年。

  這名少年還是他師兄宴安看好的。

  思及此,鄭喬心中添了幾分懊悔。

  當年沈棠沒跟吳賢幾個來行宮論功行賞,自己應該警覺的,只是那時候存了讓沈棠牽制吳賢和谷仁幾個,便對此子沒有多加關注。之後沈棠在十烏手中守住了隴舞郡和永固關,但那時候鄭喬已經失去了對地方的控制。如今,沈棠倒是羽翼豐滿了……

  他眸光閃爍著危險。

  有一朝臣道:“國主猜測是沈幼梨?”

  鄭喬糾正:“是篤定,定是此子所為。對於沈幼梨此人,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眾朝臣面面相覷。

  “……只隱約聽說此人名聲不錯。”

  “坊間傳聞是濁世君子,仁義並重。”

  “……似乎與鄰里關係不錯?”

  除了秋文彥那個大冤種。

  朝臣絞盡腦汁去挖掘沈棠相關的記憶,只是沈棠這些年一直低調,治地又在鳥不拉屎的窮苦邊陲,除了一副好名聲和曾經曇花一現的高端戰力,並無其他可說道的。

  鄭喬不耐煩道:“孤不是聽你們如何宣揚此人仁善,而是問你們如何處置此子!”

  這時候,有個朝臣提出了大膽想法。

  黃烈聯軍這麼多成員,幾乎各個都跟鄭喬有血海深仇,他們的仇恨值只會更高,不會消除。不過,沈棠不一樣啊。此人從揚名到如今,跟鄭喬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未聽聞什麼仇恨。不僅沒仇,鄭喬名義上還提拔沈棠,任命十二歲的少年為一方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