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叉 作品

第七百五十二章 夜無名

  小星河盤在那裡抄著手臂,漆黑的眼瞳眨巴眨巴。

  別提小星河了,就連瞎子和九幽聽著都有些發愣,氣氛竟然一時安靜。

  過了好一陣子,九幽才慢慢開口:「此劍囊括夜帝之意而非夜帝,似比她之意更廣一些,我欲窺其道,才要這把劍。如果不要這劍當然也可以……」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那就是要你自己。你才是新任夜帝,劍意即你意。」

  趙長河望天:「繞回來了是吧,你是個好人,但我後宅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九幽的眼中有了戾氣:「得到你,可不需要那種得到。你會成為我的傀儡,在我的奴役之下擠幹腦子裡的最後一滴認知。玉虛朱雀嶽紅翎不會無時無刻跟在你身邊,夜無名也不會,你別讓本座找到任何機會,否則你就會知道什麼是後悔。」

  一整段戾氣滿滿的威脅,趙長河心中卻只接收到了三個字的信息。

  夜無名。

  你說你不是夜帝?

  九幽轉身離開:「既然談崩,這所謂的出使便請回吧。胡漢恩仇,在你們眼裡或許大過天,在本座眼裡無異於兩撥螞蟻在互咬,咬得越亂,我越歡喜。而你們想要的神州一統,只要我在,便遙遙無期。」

  自始至終,九幽沒試探出瞎子到底在不在身邊,手中的攻擊忍了又忍,終究

  沒有轟出去。

  談崩了,從此這就是最明確的敵人。

  而談崩的理由,也不知該算是因為瞎子呢,還是因為小星河。

  …………

  這邊談崩,朱雀和李伯平在大殿的虛與委蛇再也沒有意義,倒也還做出文明國度的風度,把大家安置在了使館裡。

  到了使館趙長河索性都直接換回了自己的面孔,現在這個形勢,易不易容並無意義,打不打只看九幽什麼時候發癲。還不如換回面孔讓老婆們看著舒服點。

  這一次赴長安想要達成的目標,也不知道算是完成呢還是算是更糟了。

  最根本的目標並不指望李家真能合作出兵對付胡人,想要達成的只是讓佛道兩門不站他那邊。如果和胡人打起來之後李家會兵出函谷搞自己後路,只要沒有了玉虛等人參與,就好應付得多。那個方向上崔文璟會負責,老崔可不是吃素的,何況厲神通答應了北伐漢中,這種形勢下對方沒佛道參與那就後顧無憂。

  所以現在還不能離開長安,還剩點尾巴要解決,還得去一趟樓觀臺,看看玉虛和道尊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了。不過現在直奔而去不知道九幽會不會發癲,感覺還是夜裡悄悄去的好點。

  但是即使佛道兩門攪和黃了,麻煩卻已經換成了九幽。

  這可是更不講規矩也更可怕的混亂之神……天知道到時候她會怎麼瞎搞

  ,她親自跑去函谷關甚至直入中原河北,老崔可不是她的對手。

  萬幸的是,九幽之事好像瞎子不會坐視,那是否可以讓瞎子幫忙盯著九幽?

  使館之中,趙長河站在院子裡看著西斜的落日,低聲喊:「名名~」

  瞎子柳眉倒豎:「閉嘴!」

  「夜無名不是你?」趙長河嘆氣道:「你自己也說無名,這不是對上了嘛。媽的敢情你名字就叫無名,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把名字告訴我了,是我蠢聽不懂是吧?」

  瞎子哼哼兩聲,沒說話。

  「所以名名啊……」

  「你再用這種稱呼喊我我就把你頭擰下來。」

  「好吧瞎瞎。」

  瞎子居然沒反駁。

  趙長河有點樂:「所以瞎瞎啊,咱們都這麼熟了,連個名字都要遮遮掩掩別人來說,有意思嗎?作為我內心深處最大的慾望,你這樣讓我很難受啊瞎瞎。」

  「滾啊!」瞎子簡直氣笑了:「你現在可以把這話直接擺爛了明說了是吧?」

  趙長河聳肩:「明不明說,事實都在那裡,還不如坦誠點。你看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坦誠,明明你就是夜帝,這夜無名三個字已經鐵錘了好不,你還在睜眼說瞎話。」

  「我睜眼了?」

  「這是重點嗎?」

  「我不是夜帝,你才是。」瞎子冷笑道:「這個身份我上個紀元就放棄了,此世的夜帝信仰之力也全部都在你身上而不會分給我,說不是我有什麼問題嗎?再說我可沒有一群把自己整得跟窯子一樣的信眾,窯子還給錢呢!誰是夜帝誰丟臉,誰愛當誰當。」

  「身份放棄了,肉身沒有了。」趙長河輕易歸納出了真相:「所以是夜帝身合天書,把自己變成了書靈。」

  瞎子似乎已經接受了身份暴露的事實,其實當九幽的外貌落在趙長河眼中,一切就已經不可遮掩。但有些東西是早晚的事,趙長河早晚要面對九幽。

  她語氣很是平靜:「那又如何?你探我的底子對現在的形勢有什麼意義,你要在乎的難道不是九幽要不要把你變成奴僕?」

  「別的事情你不出手,九幽之事你卻一定會罩著我,我怕什麼?」

  「趙長河,你好像真沒搞明白一件事……」瞎

  子冷冷道:「我不是時時刻刻跟著你,我很早就對你說過,我是觀測天下,其中包括你而已。所以你做了什麼、或者喊我,我會知道。但不意味著我隨時都在你身邊,當我有其他事在做的時候,你喊我也沒用,有些時候你喊我不回,並不是我不搭理,而是我不在,知道麼?」

  趙長河反倒笑了起來:「那不是更好,說明我不是喊女神不回應的***舔狗。」

  瞎子簡直想把他掐死。

  趙長河笑了一陣,神色認真起來:「瞎瞎……」

  「幹嘛?」

  「她對我怎麼做,倒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我們如果北伐,害怕她會捅我們腹心,晚妝和老崔不能扛。所以如果有這種情況發生,你能不能幫忙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