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夜行風之子 作品

第73章 通匪(1)

  在伏陽城西門的一處僻靜小院裡,包繼德坐在搖椅上,舒服的曬著太陽!自從去年被免職後,包繼德就把自己關在這個小院裡做起了寓公,任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

  “都他孃的是卸磨殺驢的白眼狼!”

  包繼德一想起當月老辦的那件灰頭土臉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件事兒過後,餘建功又娶了一個可心的洋學生,趙家得了一座貞節牌坊,做了衛戍司令的趙晨初還進了伏陽城!

  只有包繼德卻因瀆職的罪名,被罷了官!

  看門的老僕人進來問:“老爺,趙司令來了,您見還是不見?”

  “不見,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客!”包繼德把一塊毛巾搭在額頭上,乾脆縮進搖椅裡。

  “老夥計,你這譜兒擺的是越來越大了!”趙晨初直接闖了進來,“連我的面子都不給?”

  “哎吆……”包繼德裝的還挺像,“我這病這兩天是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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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病?”

  “痔瘡……疼的我坐……都坐不起了!”

  趙晨初看了看包繼德頭上的白毛巾,慢悠悠的拿起小桌上的紫砂壺,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後開始噁心包繼德:“你這是頭疼嗎?痔瘡長到頭上了?”

  “十指連心,五臟通腦!痔瘡犯了,頭也跟著疼!”包繼德繼續胡謅。

  “十指連心,**通嘴才對吧!**爛了叫痔瘡,嘴巴爛了叫口瘡!你下次應該把毛巾塞到嘴裡才對!”趙晨初這張嘴也夠毒的。

  “趙司令,你來是拿我逗悶子的嗎?”包繼德有點不高興了!

  “我本來是代表餘書記長給你送委任狀的,看你這痔瘡犯了坐不了堂,那就算了!”趙晨初揚了揚手裡的委任狀,準備起身離開。

  “啥委任狀?”

  “那我給你念念?”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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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處長比縣長大?”包繼德問。

  “當然比縣長大!在咱這一十三縣,比他大的只有餘書記長!”

  趙晨初說的沒錯!

  可能你沒有聽說過“黨務調查處”,但一定聽說過“中統”和“軍統”,因為黨務調查處就是中統的前身。

  黨務調查處在國民黨“清黨”中居功至偉,後來逐漸成為各級黨部的核心部門。黨務調查處主要是監視國民黨黨員,調查和抓捕共產黨,控制輿論導向!

  一句話,黨務調查處就是個國民黨黨部的特務組織。

  讓包繼德擔任第六區黨部黨務調查處的處長,餘復業可謂是慧眼識才,再合適不過的安排!

  而包繼德這個處長一上任,乾的也是如魚得水。

  第一個月結束,包繼德就興沖沖的給餘復業彙報:

  “伏陽縣府財務股的楊科長,悄悄納了個妾;教育股的朱科員,搞大了一個女學生的肚子;建設股的餘書記官,偷偷逛了窯子,還喝了花酒;衛生股的陸督查,帶著童子軍在街上借巡查之名,吃拿卡要;政警隊的馬巡警,經常偷偷抽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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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復業搖搖頭說:“你不要總盯著本黨的這些官員,要調查那些魚龍混雜的學校和團體,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第二個月,包繼德彙報說:“伏陽城婦救會的楊會長和李幹事談工作談到深夜,被李幹事的男人堵在被窩裡,楊會長被揍的鼻青臉腫;建新中學的王校長體罰學生,晚上回家被人潑了大糞;農林試驗場的劉場長倒賣糧種,被政警隊抓個人贓俱獲……”

  “胡鬧!”餘復業忍無可忍的問包繼德,“眼下黨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是剿匪、是抓共產黨!我問你,李存義最近有消息沒有?前兩天何長官跟日本人談判的內容,是誰悄悄在伏陽城散發的?汙衊棉麻公司賣日本國的花布,這又是誰在暗中挑唆?城裡的中學三條兩頭上街遊行要求抗日,這又是誰在背後組織?這些才是你這個處長該調查的!”

  “我沒有這方面的人手……”包繼德解釋。

  “你以前當縣長的時候,什麼事情不是打聽的很清楚嗎?”餘復業反問,“活剝了丁千山,你就不能再找個牛千山、楊千山嗎?”

  包繼德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終於開了竅。他悄悄的把牛鐵山找來,讓他改名換姓做自己的眼線,幫他打探城裡共產黨的消息。

  “你只要幫我抓住了李存義,就算待罪立功了!調查處偵緝隊隊長的職務,我給你留著!”包繼德對牛鐵山說。

  牛鐵山現在已經不敢頂撞他這個姐夫了,因為丁千山的事情告訴他,他姐夫捏死他,比捏死個螞蟻還容易!

  為了保命,牛鐵山確實很賣力。

  終於有一天,他對包繼德說:“伏陽城東門裡,有一家小門小臉的中藥鋪,專門收燈架山那邊的當歸、黃芪等藥材,然後再運到通許去賣!店夥計半個月進一次山,藥材鋪三個月出一次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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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伏陽城的東門外,一個推獨輪車的小販被攔了下來。小販很會來事,趕緊掏了一把銅元打點,卻被領頭的一鞭子抽了回來!

  小販被按在地上,獨輪車上的藥材被倒了一地,一封信最後從中扒拉了出來。

  “人贓俱獲!”領頭的說:“馬上報告包處長,可以動手了!”

  這一夜,西門中藥鋪被翻了底朝天,抓走兩個夥計的同時,也截獲了一批傳單和一臺油印機!

  餘復業滿意的對包繼德說:“這就對了嘛!伏陽城的反動傳單,估計都是在這個藥材鋪印刷的!這些反動消息,也是通過山裡的紅匪傳過來的!”

  包繼德說:“這封信是剛剛截獲的,還沒送到城裡的共黨手裡!”

  餘復業看完說:“這個情報很重要!贛南的共黨主力不但逃躥到了陝北,還跟當地的共軍會了師!燈盞窩那邊希望城裡的共黨繼續揪著《何梅協議》不放,抹黑黨國在華北的不抵抗政策,還要宣傳共黨北上抗日的政策!”

  “他們臉皮也夠厚的,明明是流竄逃命,非說是北上抗日!要是真的碰到東洋軍,他們這幾條破槍都不夠人家塞牙縫!”

  包繼德頻頻點頭。

  餘復業問:“**不是逃到陝南去了嗎?他們啥時候又回來了,還悄悄佔了燈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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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繼德說他也不清楚,會不會土匪打著共黨的旗號來唬人的?

  “好好審審那個販藥材的夥計,”餘復業說,“燈盞窩裡肯定有紅匪!”

  第一天一早,包繼德來報告:燈盞窩確實是個紅匪窩,領頭的是郭治遠的小兒子郭明睿,還有原來伏陽民團的小花子!

  “你是說,郭治遠的兒子是紅匪?”餘復業有點不相信。

  “千真萬確!”包繼德這次打聽的很清楚,“東門藥材鋪這個夥計叫亮娃,小時候是個孤兒,跟著郭治遠的岳母在十家鎮長大的!郭治遠的岳母死後,他就去了通許,後來又跟李存義來了伏陽!因為他們對這個亮娃知根知底,所以就讓他負責李存義和郭名睿之間的聯絡!”

  “你想怎麼辦?”餘復業問包繼德。

  “進山剿匪!”包繼德說,“抓住兒子,看老子怎麼說!”

  餘復業點點頭說:“你先跟趙司令悄悄商量一下——不要告訴郭治遠——這事要辦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