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考試

科舉發展了好幾百年,如今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成熟的狀態,而南禹的科舉制度又與前朝不同。

前朝是這樣的,秋闈是各省舉辦鄉試,考出來的是舉人,春闈則是全國舉人到京城考會試,考出來的是貢士,貢士入殿試接受皇帝考校。

結束了殿試,前三名入一甲,二甲進士,三甲同進士,像小胖子唐過,他就覺得自己能入三甲已算不錯了。

南禹反過來,他們春闈考舉人,秋闈考貢士,其他的與前朝差別不大。

考場條件極差,考生住的那小小板房冬冷夏熱,逼仄狹窄,只適合一米六五以下的男子。

秦湛瑛的考房是最偏的,除了對面就沒人了,他想,這一看就知道是秦家宗室無一人來住過這破板房,恐怕連來這裡看一眼都沒有。

他娘和他說過,秦家男子的身高都還可以,開龍帝是山魯道那邊的漢子,從小沒吃好喝好,營養堪憂,成年後還駝背,站起來照樣快兩米,不駝背估計更高,如今秦氏宗室大多比較高。

施政者在建一樣東西后,沒有親自審查。

秦湛瑛將這件事記在心裡,他一米七多,算是男子裡中等偏上的個子,住起來便很不舒服,只能坐著寫文章。

坐他對面一個老兄更高,是個一米八多、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到秦湛瑛這樣年輕的少年郎,便露出一個友善的神情,只是礙於考場秩序,沒有出聲,只努力壓低了身子,看到試卷發下來後,便開始沉思。

第一個課題自然是從儒家經典中摘取,而那俊美得過分的少年郎卻不假思索,運筆如飛,身子連草紙都不用,直接就在喧白的紙頁上開始書寫。

能走到大京的考生,大多都不是水貨,中年考生偶爾抬眼一看,也不過心中嘆息,到底是年輕人,輕狂而自信,想必在家鄉才名極盛。

秦湛瑛:沒什麼才名,不過老家那邊的教科書都是我領頭在編。

因著秦湛瑛要在考場裡待三天,秋瑜也沒有一直守在考場門口,而是去了西市的菜市,作為南禹境內唯一可以肯定沒有菜人鋪子的菜市,這兒也是秋瑜外出時罕見的願意進去逛逛的菜市。

梅沙介紹道:“我以前在大京待過一年,此處權貴富戶皆有莊子的人將菜、蛋、肉、米送上府,但京城居大不易,所以根基不深的官家還是要到菜市來購置物品。”

秋瑜不意外的:“看來京城周邊的土地都被權貴圈走了。”

梅沙苦笑:“不然皇帝為何受掣肘呢,那些土地不光是被圈起來,更有大量看似護院實則私兵者,數量不多,卻勢力不小,前幾年大澤收拾了四大閣老中的三家,皇帝也配合著收拾了這三家在京城的私兵,可顧家還有非閣老家族的權貴卻沒什麼損傷。”

若要這些人家不養護院,好,那治安要搞好吧?若有強人闖入私宅又如何,他們也不能引頸就戮啊。

開龍帝那會兒就想治這些人,權貴們(包括和開龍帝一起起家的窮兄弟)嘴上應著好好好,實則轉頭就叫人假扮了強人進自己的院子,姦殺了自己的妾室和庶女,然後報官大哭,說巡捕刑部無能,導致廢各傢俬兵一事不了了之。

對,就連開國那批最該讓開龍帝親近信任的武官勳貴,實則也被文官集團腐蝕得不輕,那些人就如跗骨之蛆,在發現一個新生的勢力有希望奪得天下後,立刻依附過來,通過賄賂、聯姻等方式,將其拉入自己的利益集團。

他們是這片土地上亙古不變的爛瘡。

秋瑜聽完這些官司,都不由得替瑛瑛腦殼疼:“好大一個爛攤子。”

梅沙:“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也未必會把我們主子請過來繼位。”

梅沙的心理也很有趣,他其實還是把自己作為大澤那邊的人,而且在澤內部,他也是隻認一個瑛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