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別哭 作品

第23章 顧峻川心軟了

 “尿急。”顧峻川指尖提著藺雨落衣領把她帶出來, 進了衛生間。

 藺雨落從進衛生間到出來,折騰了四十餘分鐘。這會兒有點渴, 看到顧峻川的床頭多了一瓶沒開的水, 就擰開來喝了。邊喝邊想該怎麼跟顧峻川解釋,他小肚雞腸的肯定要嘲笑她偷他水。

 衛生間有沖水聲,藺雨落嚇一激靈, 忙跑向床尾,但床尾空空一片,她的地鋪不見了。而那床被子, 在床的另一側。

 藺雨落罵了顧峻川一句, 去抱被子,顧峻川躺回床上, 順手關了燈。

 “顧峻川沒你這麼欺負人的啊!”藺雨落站在黑暗裡, 眼前一片漆黑:“讓你摸黑鋪床你試試!”

 顧峻川不說話,翻了個身,床彈了彈,那聲音就像在挑釁。藺雨落火氣又起來,摸索著坐到床邊,心一橫:“我不睡地上了!我就睡床上!我憑什麼睡地上?我是人!不是你養的狗!”

 她氣哼哼躺下去, 身體故意彈了彈, 想起顧峻川之前把她踹下床, 她一腳踢出去, 反正也看不見,依稀覺得踢到了他腿上。回撤的時候察覺到腳踝被抓住。顧峻川溫熱的掌心貼在她微涼的腳踝上, 指尖在腳骨上摩挲。酥麻感自腳底蜿蜒向上, 擾得藺雨落煩躁。

 “放開。”藺雨落腳用力抽, 顧峻川不鬆手, 也不說話。他這樣很嚇人,藺雨落不敢再動,在黑暗中睜大眼,依稀看到他也睜開了眼,那目光亮著,透過黑暗要把她抽筋剝皮一樣。

 “信不信我把你腳丫子掰折?”顧峻川終於說話,作勢要掰藺雨落腳趾頭,聽到藺雨落又要哭,把她腳丟回去:“睡覺!”

 藺雨落也大概知道了,顧峻川這人你得順毛捋他,你跟他橫,他能橫死你。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用原來美容院同事的話說:“有的人,撅嘴騾子,只能賣個驢價錢。”大意就是好好一個人毀在了嘴上。

 藺雨落睡不著,她還是不習慣跟顧峻川同床。聽著顧峻川呼吸漸勻,藺雨落長舒一口氣。結果顧峻川翻了個身,摸過水杯喝了口水,又翻過身來。

 如此反覆。

 在藺雨落熬不住眼皮打架的時候,他又來一次,藺雨落眼睛瞬間瞪大,生怕顧峻川整個人挪過來。

 呼吸都屏住了。

 顧峻川憋不住了,笑出聲來:“嚇死你!”

 藺雨落惱羞成怒,拿起枕頭朝他的方向揮:“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有病!”

 顧峻川抓過枕頭,笑得快岔氣了。笑夠了問藺雨落:“現在怕得跟小雞子似的,那天怎麼回事啊?鬼附身了?不是你的身體你做主嗎?怎麼?現在做不了主了?”

 “我琢磨著我的傢伙事也沒有九頭分身吧?”

 藺雨落翻過身去不說話,但眼睛紅了的。深呼吸幾次,平復下來。啞著嗓子說:“睡吧。晚安。”

 “嗯。”

 兩個人背對著背隔著八丈遠睡了一覺,第二天天剛亮就都睜了眼。阿姨已經來了,但沒像平常一樣煮粥,而是站在那裡,看顧西嶺在做清湯麵。

 顧峻川站在廚房門口,對阿姨擺擺下巴,讓阿姨做別的去。他呢,抱著肩膀看著顧西嶺。

 “你小時候就愛吃我做的清湯麵。”顧西嶺跟顧峻川回憶小時候:“一次能吃兩碗。”

 “多小的時候啊?我沒印象了。”顧峻川說:“你倒時差倒了一宿啊?”

 “差不多吧。”

 “那你從哪兒回來的?”

 “意大利。”

 顧西嶺嘴裡也沒有一句實話。單從這點來看,他們夫妻兩個倒是有點登對,都是人精。

 顧西嶺把廚房當成他的戰場。他人不怎麼樣,但是在廚房裡確實有一手。這邊煮著面調著湯底,那邊已經把一切擦洗得乾乾淨淨。動作也挺具有觀賞性,像一個真正的貴族。

 “或許別人說我做丈夫不行,但你爸我不同意。跟你媽結婚這麼多年,我能做到讓她的手不拿一次鍋鏟,別人行嗎?婚姻不是別人看見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真正什麼樣,自己知道。”顧西嶺把三碗麵條放到托盤上,又把拌好的四個小菜擺好,這陣勢也不輸給阿姨做的:“走,吃飯去。”

 “辛苦了。下次讓阿姨做。”顧峻川說:“你把阿姨廚房搶了,阿姨還以為自己要被辭退了。人家幹得好好的,你別砸人飯碗了。”

 “不至於。以後阿姨幹別的,飯我來做。”

 “以多長時間後啊…”顧峻川漫不經心地問,低頭給藺書雪發消息:“你老頭說以後每天給你做飯。”

 “我老頭對我真好。”藺書雪回他:“我這幾天不回去,你自己招呼你爹。”

 “你不是說今天回來?”

 “我還沒玩夠。”

 藺書雪的確沒玩夠。

 她這輩子沒經歷過這樣的“野旅”,跟著一群年輕人,開著車探索香格里拉秘境,篝火、歌聲、大口吃肉、大聲笑鬧,太好玩了。

 穆力堯的年輕團隊都是像他一樣的人,五十多歲的他跟年輕人野在一起,快樂是純粹的,工作也是純粹的。

 “真不回去?”穆力堯問她:“你跟你愛人多久沒見了?”

 “一年了吧?”藺書雪說:“別管他,讓他們父子相處好了。我反正沒玩夠,我不回去。”

 此時他們正驅車前往營地,藺書雪已經適應了高原,只要不跑得急,就不會有反應。他們要打造的這個營地,用穆力堯的話說,是天堂中的天堂。他們要把自己的“野”貫徹整個營地,讓所有人來了都能放下包袱。

 像藺書雪一樣。

 “我是不是曬紅了?”藺書雪放下遮光鏡,照了照。

 “不慘白了,紅潤了。不錯。”穆力堯說。

 “我這張臉可是很貴,紅了回去還得花錢。”藺書雪自嘲道:“我得好好防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