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



 白玉里氤氳著著絲絲縷縷的綠色,樹幹和樹葉的紋理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最絕的卻是樹上竟然還掛著許多大小不一的玉桃——玉桃全是用無暇的白玉雕成,擠擠挨挨地掛在樹枝上,一眼看上去便覺得喜人。


 如此做工,如此用料,背後花費之巨大,簡直令人咋舌。


 見眾人都被他這一手鎮住,賀源臉上露出得色,朗聲對承安帝道:“兒臣僅以此仙桃樹獻給父皇,祝父皇壽比仙人,福壽綿長!”


 承安帝朗笑道:“老二有心了,來人,將仙桃樹送到養心殿去,好好尋個地方擺起來。”


 賀池喜上眉梢,尋常禮物都是收入庫房,只有極為喜歡的父皇才會擺出來,不枉他準備了這麼久。


 坐在妃嬪席首位的蘇貴妃也笑得十分與有榮焉。


 雲清看著上首的帝王,距離有些遠,他看不清承安帝的表情,不過他也能猜到,賀源如此張揚,必然只能讓皇帝對蘇家的忌憚更上一層樓。


 蘇家權勢過盛,已經漸漸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有了賀源這個開場,後面的禮物難免被襯托得有些平平無奇。


 賀瀾送的禮物中規中矩,倒是賀泓,沒送金銀玉器,反而是手寫了一張百壽圖,抄了一百冊《地藏經》為承安帝祈福。


 他跪地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父皇,兒臣以後不能在您跟前盡孝,只能日日抄誦佛經,唯願父皇福壽安康。”


 承安帝沉默了半晌,嘆道:“你有這份心便好,朕收下了,起來吧。”


 雲清看著賀泓滿臉難過地起身回到自己的席位,心裡嘖嘖,不愧是承安帝看中的人,這手感情牌打得可真是不錯。


 現在埋下引子,到時候每年壽宴都往皇宮裡送壽禮順便附上自己手抄的佛經,不愁承安帝記不起他。


 下一個獻禮的便是賀池了,賀泓準備得如此用心,倒是一下把同樣即將離京的賀池給架了起來,眾人都等著看熱鬧,賀池卻無所謂。


 左右承安帝都不喜歡他,就算他做出這種大孝子的舉動,承安帝多半也是無動於衷的。


 賀池獻上原先便讓元福準備好的壽禮,承安帝果然神色淡淡,隨便說了兩句便讓人收下了。


 賀池面不改色地退下,像是根本不在乎皇帝對他和對賀泓截然不同的態度一般。


 沒看到想要的反應,賀源無趣地撇撇嘴,目光卻還是流連在賀池這邊。


 送禮環節結束,便開始上菜了,同時大殿中央也開始表演賀壽的節目。


 雲清攔住了給他斟酒的婢女,小聲道:“勞煩給我換成茶水,我這幾日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婢女應道:“不如婢子去拿一壺給小公主們準備的果子釀給您?”


 雲清笑道:“那再好不過了,多謝。”


 婢女連道不敢,福了福身退下,很快便拿了一壺果子釀回來給雲清斟上。


 皇上壽辰,自然少不了祝壽敬酒,妃嬪們為了討皇上歡心,吉祥話一句接一句,雲清一直跟著舉杯,喝果子釀都快喝飽了。


 這時又有宮人開始上甜湯,到了雲清這,上菜的宮人卻突然踉蹌了一下,一碗甜湯瞬間灑了雲清一身。


 宮人大驚失色,連忙跪下認罪:“請王妃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請王妃恕罪……”


 他不停地磕頭,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雲清道:“不礙事,我去換一身便是,你起來吧。”


 賀池皺眉看了過來,小太監剛起身,對上賀池的目光後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退下了。


 負責服侍雲清的婢女極有眼色地走上前,引他去更衣。


 ——


 雲清今日穿的是王妃吉服,十分繁複,他弄了半天才把沾滿湯汁的外衫解開,剛脫下搭在屏風上,便聽到房間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誰?”


 婢女候在門口,不會自作主張開門進來,雲清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


 “八弟妹莫要緊張,是我。”


 賀源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過了屏風。


 雲清脫去大衫後只著青色圓領袍,貼身的樣式更顯得他身姿優美,腰細腿長。


 賀源的眼神瞬間便黏在了他身上,他想起春獵時雲清穿著勁裝的模樣,舔了舔唇,他閱人無數,一看便知雲清絕對是個極品。


 雲清神情冷淡地看著賀源:“二哥這是做什麼?”


 賀源已經眼饞雲清許久了,從瑞王府大婚之日見第一面起他便惦記上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動手。


 現在賀池失勢,再不下手雲清便要隨著賀池離京了,他實在心癢得厲害,今天便使了點小手段,想要一親香澤。


 賀源勾起一遍嘴角:“二哥想做什麼,你猜不到嗎?”


 雲清被他黏膩的眼神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終於猜到了他想做什麼。


 弟弟之妻,皇宮大內……雲清壓下內心的震驚和荒唐,強行讓大腦冷靜下來,思考脫身之法。


 見雲清眼神瞄著門外的方向,賀源狀似好心地提醒道:“別想著逃跑了,門口都是我的人。”


 雲清露出慌張的表情,卻故作冷靜道:“你就不怕我到父皇面前告發你?”


 賀源欣賞著雲清慌亂的表情,心裡十分愉悅:“你有證據嗎?本王若說是你勾引於我,你說父皇相信誰?”


 雲清睜大眼,臉色變得蒼白,卻依然強撐著道:“那我便告訴王爺你強迫於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賀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噗地笑出聲來。


 “你敢告訴他嗎?他要是知道你被別的男人碰過了,你會是什麼下場?再說了,就算告訴了他又怎樣,他現在已經失寵了,他敢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