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神大白 作品

第50章 第 50 章

 “‘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二殿下,此句作何解?”


 正在神遊太空的二皇子猛地站了起來, 呆呆地望著刁先生:“什、什麼?”


 刁先生又問了一遍:“‘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 此句作何解?”


 二皇子張口就要回答,但是又不是很自信,於是眼神開始往左右瞟, 伴讀們接到他眼神的求救信號,紛紛要各顯神通給予他提示。


 但是講臺上看似半眯著眼的刁先生卻在此時, 突然從鼻孔裡發出了一句破有威懾力的——“嗯!?”


 那群伴讀倏地縮了縮脖子, 老老實實地坐住了,一副非常安分的模樣。


 二皇子又看向太子, 太子暗自點頭, 準備在紙上寫了給二皇子看, 但他剛要有所動作, 刁先生驀地睜開眼睛:“二殿下, 老臣問的是您,您看太子殿下做什麼?您且回答老臣‘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該如何作解?”


 沒辦法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二皇子一閉眼, 大聲說出了他腦子裡的答案:“這句話的意思是,廉頗他現在很老了, 那還要不要給他吃飯呢?言下之意就是, 給他吃飯的話, 會不會浪費啊?”


 “噗——咳咳咳。”太子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


 “哈哈哈哈!”這答案叫眾人鬨堂大笑, 前仰後合,幾不可止。


 刁先生先是扯了扯嘴角,似乎也是想笑,但很快又控制住,露出了一張嚴厲的老臉,伸手拿過一旁的戒尺,面無表情道:“二殿下,您答的不對,還請上前來。”


 二皇子瞬間垮了臉:“……”嗚嗚嗚嗚~


 ******


 今天又捱了打,二皇子非常沮喪。


 傷心的小老虎,就連中午乾飯的時候,都是一邊嗚嗚嗚,一邊從他大哥碗裡搶菜。


 太子眼看著自己食盒裡頭的肉越來越少,沉默了。算了,搶肉吃要是能叫你開心點的話,那你就吃吧。


 二皇子自認為,自己已經從“欺負”大哥中,將自己的“悲傷”讓渡出一半給他大哥了,飯後的心情不說瞬間明媚燦爛,但至少是陰雨轉多雲了。


 “你上課的時候又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好好聽課?明年開春,我們就要開始習武了,屆時有馬術課、弓箭課、刀劍課……你要是還總是走神,豈不是很容易受傷?”太子憂心忡忡。


 二皇子嚼著肉,滿不在乎:“那就別弄真的馬啊,讓青雀狗長大點給我騎不就好了麼,它又不高,從它身上摔下來我也沒那麼痛。”


 太子倏地露出了一雙死魚眼,盯著弟弟看,聲音涼涼的:“……你指望日後上戰場,旁人騎馬,你騎狗去和人家打嗎!?”


 二皇子嘴裡叼著烤羊肉,滿嘴油,被太子的眼神嚇得直縮脖子,但對上太子他的膽子偏偏又格外肥,很快又昂首挺胸,露出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反問道:“怎麼了?我騎狗不行嗎?”


 “不行!!!”太子冷厲地一口否認。


 二皇子愣了愣,緊接著反應過來他大哥這是在兇他,下一秒,他伸手捂住了臉,開哭:“嗚……”


 “哭也沒有用!”太子毫不留情。


 二皇子:“……”


 虛假的眼淚依然在淚腺裡自由地打游擊,放下了手之後,二皇子的臉上一片乾淨。


 太子看著那張只有羊油,沒有眼淚的臉,陷入了無語,他就知道,這傢伙不知道怎麼想的,發現哭好使之後,動輒就開“嗚”!


 二皇子沒有一點假哭被抓包的尷尬,歪著腦袋問太子:“為什麼不行?”


 “你覺得呢?你記得秋狩時,神策軍騎的高頭大馬麼?哪怕五黑犬再長大三倍,你覺得你騎著狗,在馬群中,會是什麼下場?”


 “咦惹~那一定會被舔得頭髮都溼透的吧?”二皇子摸著下巴說,“上回秋狩,我抱著青雀狗走過的馬舍的時候,馬兒都探出頭來舔小狗呢!它們的舌頭又大又長,刷一下,青雀狗整個後背的毛都溼了!要是一群馬,那個畫面可不敢想……”


 太子:“……”快!快派人去把曹國舅宣進宮來!孤要頂不住於菟了!


 ******


 但很多時候,人就算是頂不住了,也得頂著。湛兮今日估計又是打定主意不進宮的了,太子只能獨自面對他家好弟弟。


 二皇子午膳後不肯回立政殿,非要拽著太子一塊兒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地往東宮前進,而且還甩開了宮女太監。


 太子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孤回自己的東宮,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但他話音都沒落下,前頭鬼鬼祟祟的二皇子立刻就回頭:“噓!!!”


 被迫收聲的太子:“……”就很無語呢,孤的好弟弟,你在搞什麼?


 終於,太子發現了二皇子拉著他雖然是往東宮前進,但是還沒到東宮,就停了下來。太子觀察了一下四周,很快就發現了這裡是哪裡。


 “萬春閣?你拉孤來這兒做什麼?”太子用氣音問。


 二皇子小心謹慎地跳起來,把他大哥的腦袋按下去,兩人一起鬼鬼祟祟地蹲在了草叢中,讓那花團錦簇隱藏住自己的身影。


 太子:“……二弟?”


 萬春閣有點奇怪,平日裡這裡是沒什麼人的,灑掃的宮女太監也不多,今兒個太子卻瞧見了有許多宮女太監來來往往地,他們不知道在小聲交談著什麼東西,還源源不斷地有人推著雙輪的推車,載著被紅布蓋住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器物過來這邊。


 他們將東西統一擺放在角落,並不掀開那紅布,反而是拿著手上的紙,嘴裡在核對什麼“一號”、“二號”、“一槓一號”什麼的。


 這是在弄什麼?太子繼續疑問地看弟弟。


 比起太子的氣音發聲,二皇子顯然更謹慎,他反偵察能力極高地抬頭東張西望了一下,見沒有宮女太監注意到自己這一邊,這才雙手圍攏成圓圈,一頭蓋在太子的耳朵上,一頭懟上自己的嘴:“大哥,我告訴你哦,我這兩天發現郭小福他怪怪的!”


 太子:“?”就這?就這!?


 他堂堂一個太子,為什麼要去管一個勉強算得上是貴妃娘娘宮中的管事太監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二皇子繼續單方面分享秘密:“郭小福他好像不知道是在和小舅舅密謀一些什麼東西,故意瞞著我們呢。”


 “密謀?”乖於菟,你這個詞用的精妙呢!


 二皇子卻沒發現太子這反問的意思,還在猛點頭:“對,我前兩天就發現郭小福他不對勁了,但是阿孃也幫著他瞞著我,好在我昨天裝睡,然後偷偷起來藏在了阿孃的椅子後面,給我聽到郭小福和阿耶阿孃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