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索求



 癱瘓般在酒店裡休息了整整一天,到晚上謝嶼回來,林秋宿整個人縮在沙發裡無精打采。


 “腿疼?”謝嶼問。


 林秋宿點點頭,說:“感覺下半身已經不是我自己能操控的了。”


 謝嶼漫不經心地笑了:“這麼可憐?豈不是讓有心人隨便擺弄?”


 林秋宿馬上坐端正了回答:“我只是疲憊,不是癱瘓。”


 過了會,這位單純疲憊的同學又倒了回去,側躺在沙發上哼唧,被謝嶼路過時揉了一下小腿肚。


 林秋宿疼得蹙起眉頭,換了個躺的姿勢,不太想搭理人。


 他無意打鬧,但沒到幾分鐘,又被折返的謝嶼再捏了捏,好像在玩一隻愛不釋手的小貓咪。


 “我明天要和你爺爺告狀,說你對我動手動腳。”林秋宿沒什麼威懾力地做出警告。


 謝嶼道:“你告狀啊,要不要抄送林觀清?”


 “不了吧,怕你被他打死。”林秋宿猶豫地說,“以後就沒人幫我看代碼作業了。”


 鬥嘴間的工夫,他感覺被謝嶼揉得挺舒服,沒再繼續掙扎。


 繼而他順從地伸腿過去,再屈折起來,試探般踩在謝嶼的膝蓋上,發現對方沒有抗拒之後,輕輕地放了上去。


 這副畫面很微妙,分明氛圍融洽,但各自揣著心事,站在外人的角度去看,更是荒謬到彷彿假象。


 即便是拍下來丟給林觀清評價,兄長也不會相信,慣常居高臨下的謝嶼會低下頭,細緻又小心地幫少年做這種事。


 謝嶼手上微微用力,緊繃的肌肉被外力放鬆之餘,泛起細密的痠痛感,讓林秋宿下意識地瑟縮,又被抓著不讓跑。


 “不拉伸的話你明天還要繼續疼。”謝嶼說,“你不想在我爺爺面前腿打顫吧?然後解釋原因,只不過是去了趟八達嶺,老人家馬上拉你一起晨跑提高身體素質。”


 林秋宿問:“他每天早上還這麼鍛鍊?”


 “幾十年如一日的愛好了,我假期最不樂意跑他那裡過,天還沒亮,院子裡就開始放著廣播打太極。”


 謝嶼這麼介紹著,再度加重了一些力道,因為沒有提前打過招呼,林秋宿忍不住驚呼出聲。


 不過短促的悶哼剛擠出嗓子眼,林秋宿就捂住嘴,不允許自己再發出這類動靜。


 只是這樣捂又捂不完全,叫又叫不出來,搞得不上不下的……


 聽上去反而撓得心裡癢。


 謝嶼不禁瞥了林秋宿一眼,可惜林秋宿對此毫無自覺,交代□□的正經按摩師傅似的,讓謝嶼不用太顧忌自己的反應。


 “不是,林秋宿,你這副樣子……”謝嶼乾澀道,“可能不是很合適,讓人怎麼下手?”


 “我其實沒有那麼痛,但是一摁下去就害怕。嚇到你了嗎?”


 林秋宿困惑著,反思了自己的表現,誠懇地低下頭:“哦,貌似是有點好笑。”


 謝嶼去過公司的健身房,在私教協助做拉伸的區域,各類慘叫不絕於耳,也有人嫌丟臉忍著不願意哼聲。


 當時自己確實覺得場面挺搞笑。


 然而現在完全不一樣。


 謝嶼瞧著林秋宿流露失落的眉眼,澄清:“沒有在笑你。”


 林秋宿本來都打算坐起來回房間了,聽謝嶼一本正經地解釋,不禁輕快地“咦”了聲。


 他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感覺你嗓音都不太對勁。”


 謝嶼道:“那是因為……”


 話說到一半,他堪堪停住,使得林秋宿更加一頭霧水。


 見謝嶼欲言又止不肯再說話,林秋宿蹙起眉頭,態度變得更加篤定:“你就是在笑話我對吧?”


 “真沒有。”謝嶼開口,“我按得不是太好,要不要問酒店借個筋膜槍?”


 發覺謝嶼難得要與他疏離,林秋宿悶悶不樂,認為一定是猜測的那樣,自己被嫌棄了。


 他把心情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謝嶼很快拿到筋膜槍,遞過去的時候見到林秋宿蔫巴巴的,略微怔了怔。


 “會不會用?會的話,我先回房間?”謝嶼徵詢。


 林秋宿揪住他的衣襬,道:“你怎麼急著走呀?”


 謝嶼忍了忍,本來不講實話實說,但看著對方澄澈的眼睛,壓抑不住想獨自將其汙染的心思。


 很陰暗嗎?好像是有點,謝嶼搖擺不定地心說。


 別人戀愛都講究共同進步,他怎麼當個追求者就即將退化成畜生了……


 他這麼想完,再瞧見林秋宿安安靜靜垂下眼睫,在自己面前失落地眨了眨。


 這下幾乎沒有任何糾結,謝嶼推翻了最後那點堅持。


 “剛才你喘的那幾聲,把我聽得快硬了,著急去浴室沖涼。”他立即物種退化,“現在能放我出去了麼?”


 這下何止是被林秋宿放逐,話音落下,立即遭到了殘酷的驅趕,可謂是被鎖到了自己房間裡。


 林秋宿臉色羞惱,剛才短短一句話,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根本無從消化。


 “謝嶼,你是什麼毛病?”他隔著門板質問。


 謝嶼說:“作為一個器官健全、功能正常的男人,正因為沒毛病所以才這樣吧。”


 林秋宿:“……”


 一時間竟無話可說,林秋宿頭昏腦漲,回到客廳裡靜坐許久,試圖冷靜下來。


 儘管謝嶼平時沒少插科打諢,但在親密行為上,其實一直很規矩,非常尊重自己的意願,連曖昧的肢體接觸都很少有。


 這使得林秋宿即便被告白,對這方面照樣沒有什麼自覺。


 兩個人比起夜裡可以互相愛撫的關係,更像是過分親熱又本質純潔的玩伴。


 他有時候還覺得,謝嶼好像依舊把他當做弟弟一般的存在。


 只不過願意寵著哄著,給予自己想要的全部,但反之對自己沒更多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