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慰風塵 作品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夏寶藏

西派稱這種機關為“佛相眾生”。

  工匠在營造古墓時,會用摻和了秘藥、幻香的礦物,塗抹墓室,將其繪為精美絕倫的壁畫,再用蛋清密封,刷一層白蠟使秘藥不能揮發。

  一旦有人盜墓。

  新鮮空氣接觸古墓,會使壁畫的白蠟脫落。

  秘藥揮發出來,通過空氣讓人陷入幻覺,最後力竭身亡!

  最恐怖的,這種機關充分利用了人的貪慾,哪怕察覺不對頭,人也不可能從自己希望看見的慾望中甦醒。

  越是高強的土夫子,心中慾望越大,越容易中招。

  死於“佛相眾生”下的土夫子,死後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一點痛苦都沒有,極具死亡風格的藝術性,曾有大量羅剎國探險家栽在上面。

  外頭的風沙小了。

  我們不敢停留,快速離開古墓,順著沙梁尋找水源。

  兩天後,淡水告罄。我們的衣領掛了一圈白晶晶的東西,那是汗水蒸發形成的鹽霜。

  丘謝頂負責照顧昏迷的老善,好幾次想把他丟在沙漠等死,被餘鐵中阻攔。

  大風暴改變了沿途的地標,我們困於沙洋,不僅淡水告罄,食物也所剩不多。

  不得已殺駱駝飲血止渴。

  駱駝血實在難以形容。

  又腥又黏,沾在喉嚨裡根本吞不下去。鬍子說,就像在喝一口老痰,喝下去的一瞬間,五臟六腑都在燃燒。

  後來,上官雪也扛不住了。

  隊伍裡兩個病號,更是拖累了行程。當我以為自己會渴死在這鬼地方時,風沙終於消失了。

  一層層金色綿延的沙丘上,出現一道淡淡的,彷彿碳灰描成的山水墨畫。

  落日融在墨痕裡,殘陽的鮮血吐盡最後一口,在我們頭頂上。

  蒼涼,大氣。

  我想起一首唐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概便是那種畫面,在南方根本想象不出來。

  “是大漠遷徙的土爾扈特人!我們有救了,是土爾扈特人!”堪魯爆發出一聲驚呼,尖叫著跑過去。

  我們只剩一頭駱駝了。

  駱駝揹著老善和上官雪,跑幾步便栽倒下去。

  我們顧不得駱駝,拼了命往炊煙方向趕。一連串白色,不,應該是灰色的蒙古包,就在沙梁下鋪開,有炊煙,有人。

  那時我們渴的要死。

  土爾扈特人正在用洗菜水餵馬,我們衝上去和馬搶水,嚇得那婦女尖叫,馬也暴躁起來,用大嘴啃我們頭髮。

  我們根本不顧那些。

  人沒有瀕臨渴死的絕境,無法想象水的珍貴,用水洗菜,簡直比皇帝還奢侈!

  土爾扈特人,是蒙古一個古老的民族。

  世代逐水草聚居,在大漠深處。最原始的土爾扈特人,是這片黃沙大漠最原始的主人,其首領被尊為達西王爺。

  據說還有皇帝的時候,冊封過土爾扈特人。

  現在皇帝沒了,部落內部仍尊首領為王爺,這幾年與外界聯繫較多,部落有上電池的檯燈、塑料臉盆,沒有想象中那麼落後。

  堪魯充當翻譯,給土爾扈特人講述了我們的遭遇。

  從清末開始。

  冒險家、尋寶者源源不斷進入沙漠,尋找黑水城,都請土爾扈特人當嚮導。

  土爾扈特人對此見怪不怪,並不願意展開人道主義救援。

  在人家地盤上,丘謝頂不敢放什麼狠話,只好一個勁央求對方給點水,說出去了一定十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