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不同的路

  他們當時的機會不多,正面對抗哪怕是據守也做不到五千擋兩萬,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敵人的重武器都還沒有來得及展開之前。

  發起一次絕命的進攻,敵人當時沒有空軍來作為支援以及偵察,地面上更是沒有派遣出來多少的偵察單位,換句話說……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動向和部署。

  或者說他們下意識的以為會遭到防線式的攔截,在沿海的海岸線上遭到我方的攔截……畢竟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做的。

  這是一種思維上的傲慢,而這份傲慢害死了他們……在他們登陸的時候,在見到沒有任何人的海岸和港口的時候,自己幾乎聽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大笑。

  並且在進入到港口的時候,幾乎是所有的士兵全都就地撒歡了,開始搜刮每家每戶遺留下來的東西,牛羊雞鴨糧食銀質做的餐具,反正是值錢的東西全都必須帶走。

  而他們的長官則是相當擺譜的站在一旁站在高處,仰著腦袋好像在俯瞰整個城市……這並不是他不屑於去搶奪,而是因為他的下屬會幫助他搶,他只需要擺好自己的譜就可以了。

  整整兩萬名士兵在整個港口和城市當中肆意的劫掠……

  強盜的本質在驟然之間就暴露出來了……說真的,現在想起來面對這樣敵人陳樹生自己都提不起來什麼興趣。

  雖然當時敵人的那種局面是自己故意設計出來的,畢竟英法聯軍是什麼貨色自己簡直不要太清楚了,而他們當時選擇登陸的港口城市又是最大的港口城市,自然也是極為富饒的……

  那麼身為強盜的他們自然選擇搶奪,其實說實話在真的看著他們在港口還有城市裡面縱兵劫掠放火搶奪的時候,陳樹生是相當無語的。

  因為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了,承擔登陸任務的先鋒部隊難道不應該是那種軍紀嚴明的精銳部隊嗎?

  而且就算不是精銳部隊,那麼登陸的時候起碼也要在周圍建立據點並且向四周探明情況之後,才開始讓後方的大部隊開始逐一登陸並且將重武器依次從船上裝卸下來吧。

  怎麼全都一股腦的湧向了城市還有港口呢……虧的自己還準備了一些半路截殺對方偵察部隊的伏兵,竟然沒用上。

  但也無所謂了,因為對面這麼選擇的那結果便只有一個……整整兩萬人全都擁擠在一座城市,沒有構築防禦工事也沒有重武器作為掩護和支援,甚至就連海上的戰艦也都正在遠離,只有幾個運輸艦停靠在港口,上面的重武器還有車輛也沒有人去管。

  唉……說實話,這樣的戰鬥自己都沒法提起什麼興趣。

  自己直接帶人從遠處的高低上衝一波,來一波以高打低直接就能將對面兩萬人全都給打成豬。

  更何況他當時還提前準備了非常嚴密的佈置……提前收集所有的馬匹自己是能找後方要了多少門大炮就找對方要了多少門大炮並且炮彈之類的全都三倍於規定限額。

  便是百門大炮直接對著城市裡面還在劫掠的兩萬士兵開火了,直接向著自己所需要保衛的城市開火,毫無疑問這是可以上軍事法庭的事情。

  但當時這是唯一的選擇,否則的話即便是依託城市港口開展阻擊自己的那五千人就是全都打光了也不可能做。

  如果那樣的話……犧牲一些建築還有財物來換取一次徹徹底底的殲滅戰有什麼不可以的?

  所以在第一發炮彈並且在敵群當中炸開的時候,敵人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自己遭受到了攻擊,而是震驚於自己為什麼會遭受到攻擊?

  而他們更加想不到的是,在炮擊的間隙當中竟然能夠穿插進戰馬的嘶鳴聲,這絕對是更加讓他們想不到的……畢竟當時騎兵這種東西早已經是日薄西山的隊伍了。

  除了用來去欺負一些土著之外,騎兵基本上是變成了運輸隊或者是用來快速機動傳遞消息和轉移物資的隊伍。

  畢竟當時的通訊很大程度上還是非常受限制的,騎兵往往成為了前線和後方的主要溝通橋樑。

  而當時打打法從某種程度上這算得上是步炮協同的升級版了,只不過原本的兩條腿變換成為了奔襲的駿馬。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依然讓人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處在沸騰當中……炮彈剛剛在敵人的頭上炸開,騎兵就衝了上去。

  這前後的時間甚至沒有超過三十秒,可以說當時的自己所率領的騎兵隊伍但凡在快上幾秒鐘,被炸的就會是他們。

  但如果但凡在慢上半分鐘或者是一些時間亦或者是等到炮擊完全結束的在發起衝鋒的話,其結果都可能是他們被屠殺。

  但雙方的戰鬥沒有任何的如果,在那一刻他們比那所謂的哥薩克騎兵要勇猛的多了,所有的騎兵隊伍在滿是人的街道上肆意的踐踏和衝撞剛剛被炮彈給炸懵了的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躲藏和反應的時間。

  而他們甚至可能都不需要去怎麼瞄準開槍甚至都不需要去揮舞戰刀,光是馬蹄就能夠將他們給踐踏成為肉泥。

  大家衝擊完一條街道的時候,整條街道的地面上都已經變得泥濘和血紅,鐵蹄碾碎了在裡面得所有人人。

  整整兩萬人的先頭部隊,被徹徹底底的全殲,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的運輸艦還有遠方的戰艦距離實在是太遠的話,大家都想直接殺過去了。

  但殺不殺當時也無所謂了,因為在他們踏入海灘的那一刻,剩餘得敵人已經全都擁擠在了海水當中了,他們甚至都升不起來半點反抗得意願,將原本的黑色的海水全都被染成了紅色。

  當時的大家也都是殺紅了眼,一個都沒有放過。

  而當時的自己還未能夠在戰鬥當中完全的控制好自己,本來是想要活捉對方的先鋒指揮將領用來後續的談判以及交換利益的。

  但自己當時並沒有及時的控制住自己,完成了陣斬敵將的成就,雖然這種軍功算得上極高但卻跟利益有些相互衝突了。

  而整場戰鬥雖然冒險但卻也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獲全勝了,己方甚至都沒有重傷員,受傷最為嚴重的也僅僅只需要休養上一個月就能夠繼續戰鬥。

  三個月的成果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但這還不夠……因為在敖德薩,塞瓦斯托波爾這兩個地方還有剩餘的十一萬登陸隊伍呢。

  敵人是分三路進攻的。

  而自己在將戰鬥成果彙報上去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就收到了,上級的命令。

  【立刻前往敖德薩以及塞瓦斯托波爾阻擊那裡的登陸部隊】

  而除了這個自己還有什麼呢?

  五千人……自己手頭上所能指揮和調配的士兵依然只有五千人,當然可能也沒有那麼的多也沒有那麼的少,能夠用來作戰的反正也還是原來的那五千人,除了進行一些少量的補員之外。

  依然還是自己負責訓練的那些士兵,而除了獲得了一些補給資源以及繳獲的敵方一些還沒有來得及使用的重武器之外,他們手頭上就沒有其他的支援力量了……畢竟剩下的

  因為當時是所有地方都在打,新的成體系化訓練的新部隊依然還在訓練當中原本舊軍隊根本就不可能用來對付,他們甚至能夠做出來在戰場上臨陣倒戈的事情來。

  所以,自己當時依然還是隻能用著自己訓練出來的那些士兵,除了一些額外的重炮支援之外就再也沒有更多的了。

  更何況,當時其實還是有些聲音的……

  畢竟當時還是有不少人對自己有著相當的歧視,畢竟當時的所有都在起步階段,一些規範和思想上的工作並沒有做到位,幾乎是每天都有人寫信反對自己。

  從出身人種還有年齡與資歷都是可以被用來攻擊的對象,這一點當時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有人看不慣自己的。

  甚至在那場戰鬥結束之後的那種反對之聲不僅僅沒有任何的收斂反而變的更加巨大了,所有人都在寫信甚至寫聯名信說自己不顧士兵的生命死活……笑死,明明一直打罵體罰士兵隨意剋扣軍餉侵吞隊伍財產的就是他們,反倒是第一時間來指責了。

  但當時的上層……也確實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了,因為不能不管那麼多人的意見。畢竟當時的各個勢力關係都極為的複雜,如果放置那些聲音全都當沒聽到的話是很容易將原本就有些搖擺不定的中間派給推到對面去。

  當時是真的有將領直接表明了態度,讓自己這樣的人指揮率領隊伍是對於他們的侮辱,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寧願加入到對面的白軍當中去,也不願意繼續在這裡了。

  這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在逼宮了……

  畢竟從自己可以正式開始實驗訓練屬於自己的部隊之後,這種類似的情況就沒有斷掉過,之前的輕蔑與漠視變成了打壓。

  但然後的,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甚至即便是相隔萬里,自己都能聽得到他們在看到自己戰報時所吞嚥口水還有身體微微顫抖的聲音。

  而那篇戰報上的主要消息其實也沒有那麼的複雜……

  全殲。

  剩餘的十一萬的聯軍部隊,全殲。

  其實那份戰報上無論用何種語言去修飾,其最後的結果都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

  而具體的過程和結果其實也沒有那麼的複雜……

  只不過是依然用之前的五千人在一個周之內徹徹底底的全殲了在敖德薩還有塞瓦斯托波爾這兩個地方所登陸的聯軍。

  全殲,一個都沒有放過……其實細細想來的話自己應該是留些俘虜的,但誰讓那些人的膽子那麼的小,在被破掉了戰線之後就連最為基本的抵抗心都沒有了。

  而在戰場上沒有明確舉手投降,那就代表著沒有放棄戰鬥而面對沒有放棄的戰鬥的敵人……他們的選擇也就只有一個了。

  其實想來的話,他們當時更多的還是都被嚇傻了……

  但也沒有什麼差別了。

  依稀記得最後一次的收尾也是取到決定性的戰鬥,對方的兩名主將一個被自己生擒一個則是運氣不好被自己給陣斬。

  單騎衝陣萬軍叢中生擒對方主將並且一舉平定消滅了地方在整個黑土地區的所有部署,光是嚇跑了的白軍少說也得有兩三萬之多了……畢竟宣傳和心理戰也是一種作戰用的方式,讓敵人喪失了作戰意識也是一種辦法。

  而這樣的一份戰績足夠堵上所有人的嘴了,也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對自己說三道四,自己一舉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就是直接獲得一枚將星都沒有任何的問題,更何況如何的戰績當時那些所謂的將軍元帥們可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得到,說句不客氣的很多都是結硬寨打呆仗的,真要是面對自己比劃一下的,沒有幾位可以撐過幾個回合。

  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不是為了理想而行動的呢?

  看看那時候的自己,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意氣風發什麼叫做熱血兒郎……可現在的自己像是什麼?

  自己這副擺爛一副徹底被生活所磨滅的樣子算是什麼……即便是相貌沒有任何的改變,但那時候的自己要是看到現在的自己,一定是會認不出來吧。

  但這副模樣是自己想的嗎?

  ………………

  “就先到這裡吧……剩下的我到時候有時間在教你。”陳樹生講枯樹枝隨意的往旁邊一丟,人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圍點打援半路截殺,外加聲東擊西這些就夠伊凡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用了。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更何況這裡的人對於兵法的運用實在是看著的陳樹生有些……

  “營長,之前的那兩位……”伊凡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彷彿在懼怕什麼人聽到了一樣,陳樹生自然知道伊凡在害怕什麼……

  明明就只是兩個藍帽子而已,跟你一樣明明都是兩個鼻子一張嘴的,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不用那麼的害怕他們為難不了你……唉,說句不客氣的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其實代表著真正在害怕的是他而不是我。”

  一想到這裡陳樹生就相當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的嘆息當中有著多少的遺憾和無奈只有陳樹生自己知道。

  一旁的伊凡此刻也只能感受到一股無奈……感受到營長此刻是被無奈給包裹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契卡……捷爾任斯基可是說過契卡行動是講究證據的,可現在……雖然他真的不想這麼說也不願意去貶低老友的能力汙衊他的形象,但他久居高位恐怕已經有些忘記了底層,現在的契卡已經快成為別人手裡面私人的工具了。

  大家並不是真的恐懼契卡而是恐懼他們可以繞過程序不需要任何的法理依據甚至可能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需要根據上方的命令和名單就可以繞過一切程序,直接下達裁決和審判。

  而這樣的一個機構,其權力和執行就集中在那麼一個人的手上……而這個人對於底層的管控又實在是不怎麼樣。

  一切都好像變了……現在這裡的一切,對於他可以說是既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熟悉的是人但陌生的是他們腳下所走的路。

  “確實……是不同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