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江湖 作品
第六十四章春
李玄都骨子裡還是個江湖人，行走江湖是件苦事，刀光劍影的廝殺就不多說了，風餐露宿更是尋常，無論是什麼出身，都不存在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這種朝服穿起來固然繁瑣，一個人也可以應付。</p>
不多時，李玄都換好了朝服，外穿紅羅上衣、下裳和蔽膝，內穿白紗單衣，足登白襪黑履，腰束革帶和佩綬，頭戴梁冠。所謂梁冠，與俗稱烏紗帽的幞頭不同，梁冠其形方，前低後高，後傾，有圍片，前開後合。所謂‘梁’，就是冠上的豎條，一品七梁，二品六梁，三品五梁，四品四梁，五品三梁，六品，七品二梁，八品，九品一梁，梁冠為歷代在朝文官所好戴。</p>
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李玄都現在終於有了些中原使者的氣派。他走出自己的居處，以李玄都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首先觀察地形的習慣，早已對府邸瞭若指掌，徑直往月離別的書房行去。興許是月離別早有吩咐，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奴隸、護衛都對李玄都畢恭畢敬，低頭側立，不敢多看一眼。</p>
來到書房，月離別也不是無所事事，正在刻苦攻讀中原的各種典籍。而且與迂腐士子不同，月離別不拘泥於一家之學，雖然都在入門階段，但也算是諸子百家均有涉獵，殊為不易。見李玄都進來，月離別起身相迎，笑道:“人靠衣裳馬靠鞍，秦公子換上這身禮服之後，真是英俊。”</p>
李玄都一笑置之，隨意問道:“那顏最近在讀什麼書？”</p>
月離別如實回答道:“在讀一些心學，我記得那位開創心學的儒家聖賢，也是一位伯爵。”</p>
李玄都笑道:“那位聖賢在孝宗年間出仕，武宗年間官至兵部尚書，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封‘新建伯’，離世之後諡文成，追封為‘新建侯’。在大魏，封爵殊為不易，非軍功不可，新建伯是因為平定寧王之亂才得以封爵，而武宗皇帝本欲御駕親征平定寧王之亂，因此對新建伯頗為不滿，終武宗一朝，這位聖賢都未得到朝廷封賞，直到世宗即位，才被真正封為新建伯。只是這些名爵之位對於聖賢而言，只是身外之物，聖賢之所以出仕為官，也僅僅是因為儒門有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之說，平叛即是立功，故而聖賢在知天命年紀之後，就辭官講學，並在天心學宮留下四句教法:‘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p>
月離別心悅誠服道:“秦公子博學。”</p>
“不敢當。”李玄都擺手道:“如果那顏生在中原，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定是比我這種略知皮毛之人更勝一籌。”</p>
不多時，李玄都換好了朝服，外穿紅羅上衣、下裳和蔽膝，內穿白紗單衣，足登白襪黑履，腰束革帶和佩綬，頭戴梁冠。所謂梁冠，與俗稱烏紗帽的幞頭不同，梁冠其形方，前低後高，後傾，有圍片，前開後合。所謂‘梁’，就是冠上的豎條，一品七梁，二品六梁，三品五梁，四品四梁，五品三梁，六品，七品二梁，八品，九品一梁，梁冠為歷代在朝文官所好戴。</p>
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李玄都現在終於有了些中原使者的氣派。他走出自己的居處，以李玄都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首先觀察地形的習慣，早已對府邸瞭若指掌，徑直往月離別的書房行去。興許是月離別早有吩咐，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奴隸、護衛都對李玄都畢恭畢敬，低頭側立，不敢多看一眼。</p>
來到書房，月離別也不是無所事事，正在刻苦攻讀中原的各種典籍。而且與迂腐士子不同，月離別不拘泥於一家之學，雖然都在入門階段，但也算是諸子百家均有涉獵，殊為不易。見李玄都進來，月離別起身相迎，笑道:“人靠衣裳馬靠鞍，秦公子換上這身禮服之後，真是英俊。”</p>
李玄都一笑置之，隨意問道:“那顏最近在讀什麼書？”</p>
月離別如實回答道:“在讀一些心學，我記得那位開創心學的儒家聖賢，也是一位伯爵。”</p>
李玄都笑道:“那位聖賢在孝宗年間出仕，武宗年間官至兵部尚書，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封‘新建伯’，離世之後諡文成，追封為‘新建侯’。在大魏，封爵殊為不易，非軍功不可，新建伯是因為平定寧王之亂才得以封爵，而武宗皇帝本欲御駕親征平定寧王之亂，因此對新建伯頗為不滿，終武宗一朝，這位聖賢都未得到朝廷封賞，直到世宗即位，才被真正封為新建伯。只是這些名爵之位對於聖賢而言，只是身外之物，聖賢之所以出仕為官，也僅僅是因為儒門有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之說，平叛即是立功，故而聖賢在知天命年紀之後，就辭官講學，並在天心學宮留下四句教法:‘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p>
月離別心悅誠服道:“秦公子博學。”</p>
“不敢當。”李玄都擺手道:“如果那顏生在中原，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定是比我這種略知皮毛之人更勝一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