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七月 作品

第28章 第28撩(二更)





*




灰白參差的雲層之間,皓月露出一角。




英寶算是南懷璟活了這麼多年,唯一帶上床的,有生命的‘物體’。




她趴在南懷璟給它鋪著的毛巾上,蜷成毛茸茸的一團,南懷璟雙腿伸疊著,一手拿著一本有關法律的文獻,一手放在英寶的身上,只是在翻頁的時候,他才抬一下手。




英寶呢,一動不動的,只在它身上沒了重量的時候才會掀一下眼皮,等那隻溫熱的掌心再度回到它身上,它又合上眼。




九點半,樓下傳來幾句隱隱的說話聲,沒兩分鐘,簡女士的聲音揚起:“英寶?英寶?”




聽見有人喊自己,英寶抬頭,正巧南懷璟的手再度回來,它那抬起的腦袋又窩了回去。




南懷璟放下手裡的書,欠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簡女士發了一個英寶在他這的短信。




幾分鐘後,簡女士上樓了。沒多時,敲門聲響,南懷璟對著窗戶說了聲“進來”。




一人一貓在床上的美好畫面就這麼落進了簡女士的視線。




貓都上床了,那貓的主人離這一刻還遠嗎?




簡女士壓著心頭的激動,聲音都要歡喜的流出蜜糖來:“哎喲,英寶,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她拍了拍::“下來。”




你要說它聽不懂吧,它還往南懷璟身邊窩近了點。




南懷璟揉了揉它的腦袋:“媽,你先回去吧,它要不走,就在這睡也行。”




簡女士一時說禿了嘴:“跟你睡啊?”以前她養的那隻貓,也沒見他這麼親近過,不過也不怪他,簡女士以前養的那隻貓沒英寶這麼乖,當然了,也沒英寶這麼好看,重點是,南懷璟不親近它,它也不親近南懷璟,你不來我不往的,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哪像英寶,幾次‘熱臉貼冷屁股’,就把南懷璟給拿下了。




所以下樓的時候,簡女士就在想,那些追求她家南教授的,是不是追求的都很沒耐性,是不是主動的時間長一點,也能像英寶一樣,把她家南教授給攻下呢?




鹿笙今天回來比平時要早幾分鐘後,下了地鐵,她是跑回來的。




進了院子,她就直奔了三樓,結果三樓的窗戶黑著,鹿笙在門口躊躇了會兒,手抬起又落下,最終還是沒有敲門。




所以第二天早上,鹿笙沒有睡懶覺,她怕南懷璟走得早,所以六點五十就起床了。




本來還想下樓的,可樓下,南知禮正和簡女士面對著面在做拉伸運動,她就又回了房裡。




一直到七點十分,鹿笙才聽見天花板有一點動靜,她忙跑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南懷璟這裡過了夜,一大早起來,英寶寶就跟條尾巴似的,南懷璟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白色的一團,尾巴高高地吊著,脖子上還戴著昨天簡女士給它買的可愛洛麗塔圍脖。




鹿笙雖然站在門口,但沒去敲他的門,她雙手勾在一起放在身前,安靜地站在門口牆邊等。




約莫等了七八分鐘,一隻腳探出門檻,鹿笙立馬側了點身上:“南教授。”




南懷璟一愣,雙腳下意識就站定了,“什麼時候來的?”他看出她應該是洗了臉,因為他見過幾次她早上時候的樣子,鼻翼兩側會比現在有一點點的油光,而且她也沒穿睡衣。




“剛來。”她說。




英寶寶站在南懷璟腿邊,和鹿笙隔著半米多的距離,雖在搖著尾巴仰頭看她,可卻沒有走到她身前。




這是半天不見就重新認了個主人?




“英寶。”鹿笙低頭喚了它一聲,語氣帶了點嚴肅。




英寶的尾巴頓時就不搖了,有點不情願,但又不得不得走了過來的架勢。




鹿笙彎腰把它抱起來,看了眼它脖子上的洛麗塔造型,輕笑一聲:“半天不見,都要不認識你了!”這話裡藏著話呢。




不過英寶哪裡能聽懂,它仰著腦袋,伸出點點舌尖,輕輕舔了舔鹿笙的下巴尖。




鹿笙是個很怕癢的人,她腦袋往後一縮,語氣裡帶了幾分命令,卻又能聽出幾分嗔色:“不許舔。”




英寶不舔了,扭頭看那個讓它在他床上留宿了一晚的男人。




樓下,已經仰頭默默注視了許久的簡女士終於露出了激動又寬慰的表情。




哎喲,哪有不鬧彆扭不吵架的小情侶呀,多吵吵,感情才越來越好!




簡女士覺得英寶這個‘紅娘’比她還管用!




嗯,回頭就去把她昨天在寵物店看中了卻沒買的蝴蝶結髮夾給買了!




雖然飯已經做好了,但簡女士沒有出聲,她偷偷溜回了屋裡。




在電視櫃旁邊端著君子蘭在看的南知禮回頭看了眼:“不是說喊懷璟吃飯嗎?”怎麼沒見他家簡女士出聲呢?




簡女士去了沙發邊,拿起座機,給她家南教授打電話,不過不是打的座機,而是直接打到了南懷璟的手機上。




樓上,鹿笙又跟他道謝:“昨天真是謝謝你了。”她是在謝南懷璟幫她去五樓找英寶。




南懷璟輕描淡寫了一句沒事。




然後鹿笙又解釋昨晚沒帶英寶回去的原因:“我回來的時候見你房間裡沒亮燈,就沒敲你的門。”




南懷璟昨晚十一點才睡,不過,燈是十點二十關的。




別人都說他是坦蕩的君子,他或許有一點君子,因為對不踏入他領地的女人的確很尊重,坦蕩嘛,倒也不假。過去那麼多年,他行事也的確光明磊落。




但是昨晚,他十點抱著英寶去了趟四樓,十點十分回來,英寶還在他懷裡。至於燈,他也是看著時間關的,儘管那時候他毫無睡意,也並沒有打算睡下。




後來聽見樓下的門聲,聽見了走廊的腳步聲,也知道她在他門口站了四分鐘。




哪裡還君子,哪裡還坦蕩。




但他卻渾然不覺自己的‘過分’,甚至還偷偷彎了嘴角。只不過在他睏意泛上來的十一點,他想起自己今晚這一連串怪異的舉動,才猛然覺得自己很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