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七月 作品

第41章 第41撩





聽到她與簡女士打了那通電話,他心裡竟還生了一種‘這樣也好’的念頭。




他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佔有慾驚到了。




甚至想著,若是讓他聽到了有關她與他的閒言碎語,他就——




他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還要繼續戴著嗎?




*




第二天上午下了一陣的雨,冬雨一落,帶來涼人心骨的冷意。




南懷璟剛從食堂出來,就接到了簡女士的電話。




簡女士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嫌棄人家鹿笙不會做飯了?”




南懷璟蹙眉:“什麼意思?”




“剛才我去樓上,看見她在煎魚,手背上被油濺了好幾片!她平時不在樓下吃的話,也就是煮煮麵,或者吃一點速凍的餃子,”簡女士冷哼一聲:“這要不是被你刺激了,她會想起來煎魚?”




原本無波無瀾的眼底,有了點點浮光,南懷璟皺著眉,問:“嚴重嗎?”




簡女士尖著聲反問他:“燙了兩個大泡,你說嚴不嚴重?”




電話那頭,簡女士還在唸叨他的不是,南懷璟打斷她:“起了水泡,別用涼水衝,你先用涼毛巾給她冷敷。”




簡女士愣了一下:“那我去樓下拿冰塊——”




“別用冰塊,用涼水浸溼敷上就可以了。”




怎麼連燙傷後的處理都會?




簡女士哦了聲,問:“那你等下回來嗎?”




腳比腦子快,他都跑到醫務室門口了。




“劉醫生,有碘伏和燙傷的藥膏嗎?”




劉醫生忙問:“哪裡燙傷了?”




“不是我,是、是我朋友,被熱油燙的。”他雖吞吐了一下,但緊繃的臉色卻不見好轉。




劉醫生雖說和南懷璟不算熟悉,但傳言裡南懷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與異性永遠保持著一條手臂的君子距離,不苟言笑臉鮮少露情緒,從他的臉上,你永遠別想看出他的內心變化。




可現在呢,那表情可是大寫的焦急與慌張。




劉醫生覺得那些傳言真的太虛了,人活在世,怎麼可能沒有情緒!




劉醫生從藥櫃裡拿了一瓶碘伏和一隻燙傷膏還有一包消毒棉籤給他。




剛要轉身——




“南教授,”劉醫生叫住:“是女孩子嗎?”




他臉上神色不明。




劉醫生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要是女孩子,肯定會怕留疤之類的,如果燙傷部位出現皮損,千萬不要用碘伏擦。”




他說了聲謝謝:“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南懷璟突然想起許洲遠和他前妻熱戀時,在他面前說的一句話:甜蜜的負擔。




是啊,他以前哪有遇到過這些,讓他驚慌失措,讓他一顆心完全懸著的事。




任其支配卻又心甘情願。




回到家,南懷璟直奔四樓,可到了門口,他又停住腳,他停好車就一路跑來,這會兒,他氣息亂著,他在門口站了半分鐘的時間,直到凌亂的呼吸慢慢平穩後,他才掀開門簾,敲了兩下門,門虛掩著,裡面傳來一聲“進來”後,他推門進去。




鹿笙坐在沙發裡,被燙的左手整個的泡在水盆裡,手背上的兩塊大水泡紅的明顯。




原本調整好的情緒再度不受控的湧上眼底,他盯著盆裡的那隻手,眉間的褶皺越擰越深。




簡女士沒說話,默默起身,默默出了門。




本來簡女士按照南懷璟說的,用涼毛巾給她冷敷,可毛巾碰到軟軟的水泡,讓她疼的受不住,乾脆就泡在了冷水裡。




南懷璟坐到她旁邊,也沒徵得她的同意,就握著她那沒有任何衣物相隔的手腕,把她的手從水裡拿了出來。




手背紅,指尖也被冷水泡的通紅通紅的。




鬆開她的手,南懷璟一言不發地起身去了衛生間,洗完手,他從架子上拿了一條毛巾出來,對摺兩次,她將毛巾鋪在她的膝蓋上。




鹿笙把手墊在了上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他似乎在壓著情緒,不知是生氣還是心疼。




當南懷璟用鑷子把碘伏蘸在水泡上時,鹿笙的手不受控地往後縮了一下。




“別動。”他聲音壓的很低,手也沒經她的同意就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溫熱,包裹著她冰涼的指尖,鹿笙咬住下唇,一動不敢動了。




用碘伏給她擦拭完水泡,南懷璟又用棉籤蘸了燙傷膏給她打著圈地塗在水泡上,動作很輕。




被他握著的手指輕輕蜷了蜷,南懷璟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她:“很疼?”




與其說是疼,倒不如說是癢,主要是他動作太輕,而且那根棉籤那麼打圈蹭著,就跟用羽毛撓她似的。




鹿笙的耳朵尖已經紅了,她低著頭,聲音幾乎低不可聞:“不疼..”




南懷璟手裡的動作又輕了幾分,擦完,他對著那兩處傷口輕輕吹了吹。




絲絲縷縷的清涼卻把鹿笙的耳朵‘燒’紅了一圈。




“想吃魚了?”他抬頭的瞬間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鹿笙顫了顫眼睫,總不能說她想練練廚藝吧,她輕輕點了下頭。




“想吃就跟我媽說,下次別自己下廚房。”




因為他聲音比之前輕緩許多,鹿笙瞄了他一眼,“其實就是一點小傷,你不用特地趕回來的。”




上次發燒,他特地趕回來,這次燙傷,他又特地趕回來,別說他了,就連鹿笙自己都覺得給他添了很多麻煩。




簡女士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她當時還去搶簡女士的手機來著,可惜沒搶過……




南懷璟沒應她那句,“這兩天別碰熱水,會很疼,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小心一點,別壓到了。”




鹿笙不知該說什麼,便低著頭說了聲好,末了,又墜了句:“謝謝。”




想到電話裡,簡女士問他是不是嫌棄她不會做飯的話,南懷璟凝眸看她。




“昨天你問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廚藝好的女人。”




鹿笙抬頭,他眼睛那束滾滾燙燙的光,直直地看進她眼底深處。




“我不在意這些,”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喜歡一個人,與那個人的廚藝不會有半點關係。”




好幾個失眠的夜晚,他問過自己,他為什麼喜歡她,又喜歡她什麼。




好像有很具體的答案,可當他一一在腦海裡列出來的時候,卻覺得那些所謂的共同愛好又不盡所有,她帶給他的感覺讓他很舒服,悄無聲息地出現,不露聲色的靠近,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剛剛好地戳在他的心窩上。




許洲遠曾笑他這樣不近女色怕是要遁入佛門,可他現在卻生出想與她一嘗人間紅塵的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