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七月 作品

第55章 第55撩(一更)





他表情無辜,鹿笙怔了怔:“那你上次是怎麼洗臉的?”




“上次傷的是手腕,這次是手背,”他理由找的好:“剛剛握方向盤的時候,手背就使不上來勁了。”




所以他剛剛說的沒有辦法洗臉是什麼意思?鹿笙看了眼他的手,又抬頭看了眼他的臉。




“你、你該不會是讓我給你洗吧?”




“那太麻煩你了,” 他輕嘆一口氣:“估計擰一下毛巾也不會掙到傷口。”




說完,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帶:“等下回去,你先去我那,我給你煮碗麵。”




手傷了,不能擰毛巾,卻還要給她煮麵。




鹿笙嗔了眼他轉身去開門的後背,以前也沒發現他這麼多小心思。




下了車,南懷璟繞過車頭,過來給她開車門,車門一打開,他就“嘶”了聲。




鹿笙:“……”




真不知他是無心還是故意,明明右手是好的,他卻用左手開門。




鹿笙睨了眼他那故作很疼的表情,在心裡撇嘴,不過她面上不露聲色。




就有點想看看他還能怎麼演。




“這麼疼嗎?”她問。




“嗯,”他疼的連連點頭:“一碰到就疼。”




上次手腕上的傷口可比這次深多了,當時也沒見他疼成這樣。




“我那有洗臉巾,單手就能擰乾,等下回去我拿點給你。”




一句話,把南懷璟給說愣了,腦子裡開始盤旋各種會讓她心疼的方式……




回到家,進了院子,南懷璟鎖上門後,就追上了她的腳步跟她並肩一塊上樓。




樓梯不算寬,他還一個勁地往鹿笙那邊擠,別說手臂的布料能蹭到她了,他那包著紗布的手背都好幾次蹭到了她的手。




鹿笙壓著心底的好笑,站住腳。




南懷璟已經一隻腳邁上臺階,他把腳收回來,跟她一塊兒停住,表情茫然,語氣無辜:“怎麼了?”




一段時間下來,他演技有明顯的提升。




鹿笙沒說話,抬手把他的肩膀往右邊推,可惜南懷璟卻隻身體往□□了點,兩隻腳卻一動不動。




鹿笙‘作氣’的錘了下他的肩膀,然後就聽他“啊”的一聲。




是的,他在所有會讓她心疼的方式裡選了最直接的一種。




他抬手,給她開車門時還透白的紗布上,這會兒已經有血滲出來。




果然,鹿笙忙兩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怎麼又流血了?”




他把責任全推她身上:“剛剛你砸的。”




鹿笙:“……”




剛剛她砸的是他的手臂!




鹿笙擰巴著一張臉,抬頭看他:“你怪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南懷璟連連搖頭:“沒有,是它自己流血的,我沒怪你。”




要不是這血是真血,鹿笙都想把他的手給甩開。




可是怎麼辦,明知道他的疼是裝的,可這血是真的,重點是她很心疼。




下午給他包紮的時候,鹿笙沒有問他緣由,這會兒,他又是嫌疼,又是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鹿笙不得不懷疑了,她眼睛眯了眯:“你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見她這麼問了,南懷璟別開視線,因為心虛,他眼神閃躲著:“鏡、鏡子碎了。”




剛剛還覺得他演技不錯,這轉眼的功夫還結巴上了。




鹿笙問:“哪裡的鏡子?”




他抿了抿唇,“衛生間裡的。”




鹿笙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好好的,怎麼會碎?”




他稍稍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說:“被我拿下來..不小心就、就碎了……”




“不小心?”她聲音裡全是質疑。




一口氣提到心口,本來還想“嗯”的,大概是知道瞞不住了,他語頓了一下,微微提著的肩膀隨著他輕呼的一口氣,塌下去了。




他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坦白了:“我故意的。”




她就知道!




“你鬼心思還真多,”她問:“那你衛生間沒熱水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謊言一個個被拆穿了,他索性也不瞞著了,他點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嗯。”




又是苦肉計,又是美人計的。




鹿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就覺得好氣又好笑。




餘光瞄了眼她的臉色,他吞嚥了一下,帶著試探與小心,聲音低低的:“你別生我氣了,行嗎?我以後不敢了。”




鹿笙故作嚴肅:“不敢什麼,不敢耍這些小聰明瞭還是什麼?”




“什麼都不敢了,你不喜歡的,我一個都不做了,”不止,他還說:“許洲遠那邊,我也說清楚了,以後我不會顧及他的感受了!”




這話說的,讓鹿笙啼笑皆非:“義氣不要了?”




他搖頭,搖了好幾下:“不要了。”




之前把她推開,推的那麼大義凜然,這會兒可好,唯一的朋友說不要就不要了。




幸虧許洲遠不喜歡她,這要真喜歡了,她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鹿笙又心疼又作氣地睨著他:“朋友都不要了,那你要什麼?”




他幾乎想都沒想:“要你。”




空氣因為他這兩個字,好像突然靜止了。




鹿笙定定地看著他,一時無言。




見她不說話,南懷璟一顆心升起又下落,就這麼搖搖欲墜的,像是在等她的宣判。




江潮生在電話裡說她拿不拿得住他。




鹿笙從來都不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怎會有這種‘拿不拿得住’的說法。




可他現在的反應,給她的感覺就是:他對她已經完全是聽之任之。




給她一種‘被她掌控生死’的錯覺。




是錯覺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她很不開心的,可卻因為他那十九個電話和他這一連串的‘無理取鬧’弄的,一顆心暖暖的。




等待宣判結果的時間過得尤其漫長,她的沉默不言像是一把刀,在片他的心臟。




眼裡的光一點一點變暗,就在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去拉她手的時候。




他看見鹿笙漸漸擰起的眉。




心頭一緊,他不再只是想拉她的手了,他來不及思考,伸手把她拉進懷裡。




鹿笙下意識就去推他,可他手臂用了力,滿懷都是她喜歡的味道,她捨不得推開了,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




“鹿笙。”




那隻滲著血的手扣著她的後背,這是他第一次抱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聞見她身上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