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嶽或一時間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心想,這麼長這麼亮這麼好看的頭髮確實不能禿,但這跟他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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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的時候,管家過來敲嶽或的門,道:“小少爺,晚飯做好了,您和朋友一起下樓吧。”









在這個家裡,每個人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就會以這樣的稱呼喊嶽或。









可這些聲音裡有沒有尊敬很好分辨。









這句“小少爺”完全沒有管家喊“大少爺”時的真誠。









可回都回來了,面子活還是要做。









聞言嶽或剛要像往常隨便應聲“知道了”,嘴巴就被一隻有些乾燥且溫暖的手輕輕捂住。









林是非環住嶽或半邊身體從他身後探身,在他耳邊說:“不要理他。”









嶽或茫然,用眼神:啊?會不會不太禮貌?









眼睫像小扇子似的撲閃,眼神似還帶有純真懵懂,像可愛的小貓咪。









林是非沒忍住用臉貼上嶽或半邊臉頰,沒敢蹭,只當這個姿勢是不小心完成的:“禮貌是給同樣懂得禮貌的人的。”









他堪稱粗俗地說:“如果對方根本不懂這點,那才不管他死不死。”









兩個人半推半抱,已經走到了門口。林是非說話聲音又不算小,管家肯定聽見了。









但他讓嶽或不要緊張,毫不在意地打開房門,從管家身邊走過去。









陳銘川從公司回來了,此時就在樓下餐廳,管家下意識將身體側開露出過道。









待兩人開始下樓,他才抬眸看向那個長頭髮的男孩兒。









他很囂張,小小年紀就搞什麼喜不喜歡,學習肯定和那個外來的透明人一樣很差,出身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嶽或就不是出身高貴的人,親生父親只是個會畫些東西、活在自我世界裡的低劣藝術家。









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餐桌邊已經坐了四個人,此時就像專門在等誰,倒是沒誰動筷子。









陳譚淵還好,但他身邊另一個面容只有十八|九歲的男生臉色有點難看,很冷漠。









猶如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這是陳銘川的二兒子譚諶。隨他已經過世母親的姓氏。









他今年高三,和嶽或一個學校,放小假就也回來了。









但平常他都是不回來的。









老是跟管家的兒子馮呈跑出去玩兒,陳銘川管不住他。









沈婉瞧見嶽或,忙道:“年年,過來坐媽媽這裡吧。”









從公司回來還沒多久的陳銘川聞言笑了下,先問:“年年下午回來的嗎?”









而後又道:“你媽媽許久不見你,每天都在跟我念叨說想讓你回來,你坐媽媽旁邊吧。”









嶽或頷首,先禮貌地喊了聲陳叔叔,隨後拉著林是非在餐桌邊角坐下,說道:“我朋友第一次來,怕他不習慣,我跟他一起坐吧。”









陳銘川視線在林是非身上過了遍,並無異議:“也可以。那你吃完飯和你媽媽說說話。”









嶽或:“嗯。”









陳銘川今年四十多歲,周身氣質沉穩,長輩威壓比較重。他自己似乎也知道這點,刻意收斂了些身上的壓迫感,顯得不那麼讓人不適。









林是非對他第一印象還行,緊跟嶽或道了聲“叔叔好”。









“我還以為你是剛回來呢。讓大哥親自去接你就算了,還那麼久才下來。”臉色冷漠的譚諶忽而出聲,很不友善。









不等長輩動筷,他便自行將筷子拿起來,輕敲碗沿:“看我們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吃飯,是不是比較開心。”









陳銘川蹙眉低聲制止:“譚諶。”









譚諶不服:“幹嘛。我又沒說錯。”









沈婉垂眸別了下落在耳邊的碎髮,沒言語。









她是繼母,不能說太多。









“不想吃飯就滾出去。”陳銘川聲色冷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