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仙蹤 作品

第85章 第85章

 晉江獨發

 高三十一班裡的全體學生依舊在揪著那幾份成績單看, 同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互相交流。

 杜傑也仍然站在講臺上興致高昂地說話,告訴學生們雖然高三了,但千萬不要太緊張,放鬆心態才能發揮得更好。

 只是所有聲音都猶如傳不到大後排, 嶽或與林是非和教室裡的其他人似有天然“隔閡”, 誰也不在乎似的。

 桌面的書架高高立起, 只能讓後面的兩個人露出一點優越的頭頂, 無人發現他們此時脊背微彎靠得極近。

 嶽或“放肆”地說完話眼睛還尤為得晶亮, 因為成績的未退步而感到真心的高興。

 根本就沒想過他許下的諾言對眼前的人殺傷力到底有多強。

 林是非未攏的長髮有幾縷落於肩側, 就這麼側著身體, 目光毫不掩飾灼熱、錯眼不顫地緊盯著嶽或稜角分明的面容。

 眸色深沉得似乎是想讓對方滲入進自己的骨髓。

 他小手臂輕撐於桌面,藍白校服的衣袖下, 裸露在外的手腕與指節完美得猶如雕塑,幾道淡青色的血管很淺灼地彰顯著。

 將嶽或的話語從頭到尾地琢磨透後,林是非的舌尖便不由自主地輕抵了下後槽牙。

 軟肉重重地劃過尖銳有點不明顯的疼痛,能帶給人暫時的理智,開口時他接近無聲的低語中彷彿都帶著啞。

 “darling, ”林是非緩慢地提醒,說,“難道一直在哭的不是你嗎?”

 嶽或直言不諱,道:“是我啊。”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也知道這是在學校, 就衝宿舍那種那麼不隔音的脆弱牆壁, 林是非能被真正滿足才怪呢。

 而且林是非特別霸道, 絕對不會允許嶽或發出任何聲音。

 要是被別人聽見他的星星啜泣, 自己肯定就能先被滅頂的負面情緒“氣”瘋, 以防萬一, 他怎麼可能敢真的亂來。

 憋也得憋下去。

 所以——

 做當然可以,但嶽或確信絕對的“滿足”狀態是不可能的。

 林是非唇瓣微抿,眼裡沉鬱得讓人看不出具體情緒。

 嶽或突然像是找到了逗人的樂趣似的,抬手用兩根指節輕戳林是非的肩膀。

 在教室前方滿是同學以及高中書籍的知識氛圍中,他悄無聲息又裝模作樣地說:“啊,原來寶貝是不想要嗎?”

 聞言,繼“生孩子”的言論後,明顯再次感受到挑釁的林是非唇角微扯,沒應聲。

 他抓住嶽或在他肩處作亂的手指,攏進手中輕輕摩挲,半天才低聲輕笑,而後抬眸看進嶽或的眼底,由衷問道:“星星,真的就不長記性是不是?”

 “嗯?”嶽或微怔,反應過來便彎眸淺笑,自問,“那我為什麼不長記性呢?”

 說著他身體更加前傾,在書籍的遮擋下幾乎和林是非鼻尖相觸,唇瓣微啟,無聲地用口型真誠道:“因為......我、很、爽。”

 “......”

 林是非的眼神徹底變暗。

 “darling,你真的......”

 “你們倆在說什麼呢?”這時,杜傑的聲音忽而從過道前方疑惑地傳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講臺下來了,此時正在教室裡走動。

 抬眼見到大後排的嶽或跟林是非壓低身子明顯在說話,他便隨口問了句。

 全班同學都隨著這道詢問朝後扭頭,八卦之心齊齊立現。

 聽到班主任的聲音,嶽或下意識地挺直脊背直起身體,一雙有神漂亮的眼睛頓時在書架上方重新露出。

 沒有再被遮擋。

 隨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此時已經徹底走向後排的杜傑對視,又同時接受許多同學目光的打量,嶽或的兩隻耳朵尖便不受控制地泛湧出無限熱度。

 “騰”地紅了。

 好像剛才的悄悄話都被大家聽去了似的,因此身體在自行替主人做出“不好意思”的羞赧。

 發現他耳根紅突然如血瑪瑙的杜傑驚奇:“???”

 他半真半假地說:“你們班主任我最近是又變帥了嗎?”

 不然嶽或同學是怎麼回事?

 話落,班上同學集體淺笑出聲,沒笑完就大聲接:“對,特別帥——”

 嶽或更加無所適從,臉都要有變緋的趨勢,隨後他手指微蜷似乎是想捂住自己半邊臉頰。

 只是舉動還未實行,眼前便忽而被語文書遮擋。

 林是非用書擋住他的臉,在班級裡的笑聲中低聲道:“都別看他。”

 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嶽或不同於“正常”時的任何樣子。

 嶽或哭泣、羞笑,全都是他的。

 大家已經做同學一年多,每個人都能看出他們班上,往日裡明顯不能惹的校霸變得越來越平易近人,轉校生林是非更是天天黏著嶽或,像個嬌妻。

 說他們之間沒點兒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特別是肖洋跟白喬早在班上大喇叭似的傳達過,林是非親口說過他是嶽或的童養媳。

 別說自班同學,就是外班同學都知道這點。

 而且往常明明是林是非看著更好接觸,但等到真相與時,所有人便都能發現除了嶽或,他對誰都不感興趣。

 眼底的情緒也總是讓人無法窺探,特別深鬱墨沉。

 聽到他這麼說,大家並不覺得冒犯,反而早習慣了,要是林是非對嶽或不這樣,那才是真奇怪呢,所有人便瞬時很禮貌地把視線收了回來。

 只有耳朵和些許餘光,仍在注意著後面的情況。

 “我們沒說什麼啊,”嶽或看到眼前有書,趕緊抬起雙手將其展開,自己舉著擋住自己,聲音不大底氣卻很足,“就是在討論數學題。”

 “......就快要弄懂了。”

 他左手無名指處的戒指在教室的燈光下尤為顯眼,被映出同等的銀光。

 竟讓杜傑看得眉尾輕動心頭微跳,他下意識垂眸去看林是非的左手,空空如也,那口方提起的氣息便霎時松落下去。

 就說岳或同學和林是非同學怎麼可能會早戀呢。

 特別還是這麼明目張膽的。

 肯定是他精神太敏感,太緊張了。

 “討論數學題好啊,”杜傑笑呵呵地說,“那你們等過會兒再討論。”

 言罷他隨意招手,道:“林是非,你跟老師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聞言,林是非有點不解,但他還是先側眸看了眼嶽或,用眼神示意“我去了”,待得到同意的回應便起身,應道:“好。”

 “那個......或哥?”林是非跟著杜傑剛出教室,肖洋就立馬朝後一百八十度扭轉身體,欲言又止地喊道。

 幾分鐘過去,自行恢復的嶽或耳根熱度已經降得差不多,再看不出過於明顯的異樣。

 他剛把語文書塞進書架,聞言抬起眸子,又是不好惹的校霸模樣:“怎麼了?”

 肖洋扒著他的書架,把下巴放於手背,像偵探剛發現新線索似的盯著他的左手,想八卦的嘴巴半天沒合上,問道:“你這個戒指......是跟誰啊?”

 戴的時間肯定還不算久,不然也不至於方才嶽或抬手拿書才被看見。

 “他啊,”嶽或理所當然地用指腹輕點林是非的桌子,毫不避諱,“林是非。”

 “......”肖洋驚訝,“你倆真談戀愛啦?”

 嶽或反問:“不然呢?我倆天天黏著有病啊?”

 “......”

 得到確定答案後,肖洋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很是激動,雙眼更是猶如會放光。

 彷彿看到自己始終認為他們會在一起的人,終於修成正果而死而無憾了似的。但他出口的話又很符合社會正經價值觀:“不能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