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疏 作品

246.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離婚?(二更合一)……

 不一會就出來道:“樊同志,首長說讓你們進去。”

 樊鐸勻道了一聲謝。

 倆人一進去,發現只有樊原一個人在,剛才可能是在躺著,聽到他們過來,坐了起來,正在扣著外套的最後一粒釦子。顯然,他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但無論是花白的頭髮,還是扣扣子時微微顫抖的手,都在預示著,他這回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樊原看了倆人一眼,微咳了一聲道:“都是啞巴嗎?一聲‘爺爺’都不知道喊?”

 樊鐸勻不吱聲,愛立站在他後面,也不吱聲。

 樊原自己先氣餒了,“行吧,不喊就不喊吧,能來見老子一面,就算有心了。”

 樊鐸勻道:“我是來拿我爸和我媽放在樊家的東西的。”

 樊原盯著孫子,看了半晌才嘆道:“你爸和你媽都沒帶走,那就是不準備帶走,就放那吧,等我真死了再說吧!”

 “你死了,那房子就不姓樊了,東西還能不能拿走都兩說。”

 愛立忙拉了他一下,心裡想著,樊原本來病情就嚴重得很,這要是再給鐸勻氣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不料,樊原一點不氣,還心平氣和地道:“行了,別跟你爺爺鬥氣了,既然這回你都回來了,我把我的身後事,也和你說兩句,我留了一點錢給你和多美,城東那邊的一套房子,本來就在你奶奶名下,留給你……”

 樊鐸勻打斷他道:“你愛給誰給誰,我不要!”

 樊原沒理他,看向了愛立道:“以後你們來京市看多美,總不好每次都住她家?再說,你們姐弟倆在這邊有個房子,以後多美要是和以恆鬧矛盾,也有個能落腳的地方。”

 愛立微微笑道:“我聽鐸勻的。”

 樊原一噎,乾脆一錘定音道:“錢你們不要,我捐出去都行,房子必須得收著,你們姐弟倆現在只管跟我鬧氣,回頭我要是真不在了,林家欺負多美怎麼辦?”本來就是沒爸媽的孩子了,等他再走,那真是兩頭都無著了。也就是孩子們都爭氣,好歹都成了家。

 兩邊正僵持著,外頭忽有人推門進來,愛立正疑惑著是誰,警衛員都沒問一聲就進來了?

 就見進來的是一位穿著白色灰花的確良襯衫和灰色褲子的女人,望著她和鐸勻微微笑道:“是鐸勻帶媳婦兒來了啊!”

 女人年約四十左右,說話的腔調微微上揚,帶著一點故作的高興勁兒,手上還提著倆個飯盒,徑直走到了樊原的床前,把飯盒放在了床頭櫃上,和樊原道:“老樊,你們先聊著,我去洗點水果。”

 她這副姿態,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愛立不用想都知道,這定然就是段嶼白的姐姐,段沁香了。

 樊鐸勻沒理會她,朝樊原道:“你和家裡說聲,我明天就去搬我爸媽的東西。”

 樊原冷哼了一聲,“是你爸媽,也是我兒子和兒媳婦,他倆的東西,還不知道歸你還是歸我呢?等我死了,你再搬!”

 段沁香忙放下了手裡的蘋果,過去拍了拍樊原的背,“老樊,你和孩子們置什麼氣?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樊原沒吱聲,心想,是他不想好好說話嗎?

 樊鐸勻沒理他,拉了愛立就要走,身後的樊原,張了張嘴,到底沒喊住,只是道:“多住幾天,給你爺爺上了香再走!不然我下去了,揍你老子!”

 樊鐸勻腳步頓了一下,帶著愛立就走了。

 門外的警衛員出聲道:“樊同志,你不多待一會嗎?首長他這次,是真得病得很嚴重,等你下回再回來,恐怕就……”

 樊鐸勻淡道:“給他上了香,我再走。”

 病房裡面,段沁香試探著問道:“老樊,我把鐸勻喊回來了吧?你好不容易把他盼了回來,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走了?”

 樊原擺擺手,“不用!”望了一眼妻子道:“沁香,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最近我的事兒鬧得比較大,我這把老骨頭了,硬撐著也沒什麼,鐸勻和多美一早就和我斷絕了關係的,算是劃分的清楚,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段沁香眼神微閃,“老樊,你說這話做什麼,你不過就是在會上說了兩句和他們不一樣的話,他們連我都容不下去嗎?”邊說著,邊拿了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樊原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沁香,你心裡還是要早做準備,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找你弟弟商量一下。”

 段沁香當沒聽見一樣,等把一個蘋果削好了,才道:“你別拿話嚇唬我,你都這樣了,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樊原嘆道:“我這是為你好。”

 段沁香心裡不由冷笑,要真是這麼嚴重,你會讓樊鐸勻回來?先前沒看到樊鐸勻,她還犯嘀咕來著,今天一見到樊鐸勻,她心裡簡直是豁然開朗,老樊定然是想在死前和鐸勻姐弟倆緩和關係,所以才哄她離婚。

 她才不離,要是真離了,首先她就得從現在住的房子裡搬出來,其次老樊的東西,就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她都熬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這最後個把月的。

 樊原見她完全不當回事,勸道:“那你去和段嶼白商量一下吧,他多少知道一點情況。”

 段沁香面上苦笑道:“雖說是我弟弟,到底跟著你們樊家人一條心,我這都有快半年沒見到他了,聽說前段時間又在多美那裡吃了憋,”說著,就垂了頭道:“到底是我坑了他,不然他不至於覺得對不住多美,在她跟前頭都抬不起來。”

 樊原淡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到底是他親姐姐,別人比不了的。”

 這話,段沁香愛聽,她和嶼白倆個雖然這幾年來,常鬧些小矛盾,但是過一段時間,他總會服軟過來看看她怎麼樣,就是有一年他忽然跑到漢城去了一趟,回來以後像是明顯和她生分了很多。

 她心裡估摸著,他大概是在樊鐸勻那邊吃了癟,也沒勸他,想著讓他自己想通。以至於這兩年來,他倆也就在過春節的時候,會碰上一面。

 此時聽老樊這樣說,也覺得該去看看弟弟,笑道:“行,我去問嶼白,你啊,好好休息,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和醫生說。”說著,就起身讓警衛員進來照顧樊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