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259. 番外7 正事說完了

收到研究所傳遞過來的有關祁令的消息時,賞南正在陽臺看星星看月亮,夜色如醉,他心情算不上十分愜意,但總算不那麼緊張了。




研究所的人說,祁令晚上吃了很多東西,狀態比之前要好了不少,讓賞南放心,估計很快就可以恢復。




免免抱著一根玉米坐在凳子上,“祁令要回來了?”




“沒那麼快。”賞南挑了下眼,“你想他了?”




意料之中的,免免又咧咧起來,“誰會想哪隻賤貓……”




它罵得很難聽,祁令也罵得難聽,它們互相都沒把對方當做自己人,起碼日常生活中一直都是這樣,恨不得對象原地死出一百八十個花樣出來,可如果到了生死關頭,它們又會迅速變為至親




雖然有可能是免免單方面的,祁令的良心一直都需要打個問號。




“賞南,做那些任務的時候,你怕過嗎?”反正它是怕過,那些怪物太強大了,又沒有心,連祁令都不如……忘了,就是祁令。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在我腦子裡嗎?”賞南說道。




免免揪住耳朵,扯到變形,“但是我現在記憶好像有點亂。”




還是沒恢復過來嗎?賞南看向它。




但很快,免免就接著說:“我記得祁令明明死了的,它怎麼還不死?”




賞南:“……”錯估它了,這兔子嘴裡沒什麼好話。




“你先吃著,我去打掃衛生。”賞南站起來,他幾十年沒在家,之前那套房子解英說沒法住人了,單位重新配了套,考慮到祁令的體型,所以配了套更大的,老房子裡的東西剛搬過來,都沒來得及整理。




“我幫你。”免免從凳子上跳下來,“我幫你啊。”它放下玉米,把拖在地上的耳朵在頭上打了個蝴蝶結。




紙箱子堆了許多個,客廳跟迷宮一樣需要繞著走,賞南自己沒多少東西,大部分都是爸媽和賞秋留下來的東西,他捨不得扔,往往用一個空房間拿來當放置這些物品的地方。




張默言喜歡買聽診器,買了快二十副,都是他的好兄弟,好戰友,賞南將它們仔細擦拭一遍,挨著挨著放回盒子裡。




賞歆沒留多少東西,除了一些照片和她比較喜歡的首飾以外,就沒什麼了,賞秋的最多,她愛好很多且多變,三分鐘熱度讓她擁有吉他和貝斯,一千多本書,奇形怪狀的手工藝品,十幾幅丙烯畫,還有相機和鏡頭幾大箱子,有段時間愛上膠捲,膠捲要用兩個紙箱子裝。




免免抱著厚厚的一本相冊,脫力了,“她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還有畫板,死飛自行車,大學時愛上理髮,她甚至有一套國外定製的理髮剪。




免免開始摸魚,它捧著一本相冊看起來,“這好像……是你和你家人小時候哎,怎麼還有祁令那隻賤貓,但是沒有我……”它聲音越來越小,還有些委屈。




“賞秋讀高中的時候,我正好讀初中,祁令就是我中學時收養的,當時賞秋給它拍了很多照片,畢竟除了風景什麼的,可用的素材不多,”賞南說道,“那時候你還沒出現。”




“我知道,後來祁令闖禍,被趕走了。”免免歪著嘴,幸災樂禍道。




“差不多……”




快凌晨時,所有東西才全部歸位,賞南洗了個澡,溼漉漉的頭髮從他踏出洗手間時,便自然而然地順著髮根快速變得乾燥柔潤,讓免免舉著吹風機無所適從。




“睡覺吧。”賞南拍了拍它的頭頂。




“我能和你睡在一起嗎?”免免跟在賞南的身後,“要是祁令回來了,我就不能和你睡在一起了。”




免免成功爬上主臥的床,它剛美過容,寵物沐浴乳的香味比賞南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還要重,還一定要趴在賞南的胸口上。




半夜開始打呼嚕磨牙,賞南忍無可忍的時候,只能把它抱起來,放到了客廳提前給它準備的兔子窩。




明天鬧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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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三個月過去,祁令各項指標達到出院的標準,賞南過去接他,免免本來不打算跟著去,因為總和祁令打架,但是它總是打不過。




但在賞南出門的時候,它還是快跑著跟了上去,“我就……就去看看他死沒死。”




日光明亮得灼眼,照亮鐵門打開後走廊的一小塊暗處,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下樓梯的腳步聲,慢悠悠的,先出現的是一道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影子頎長,等到祁令完全出現在視野當中時,賞南的目光才從影子上面挪到祁令本人。




白t,實驗室統一的黑色棉麻長褲,其他人穿臃腫拖沓得像七八十老頭,祁令卻穿出了一身閒散混不吝的氣質。




他頭髮長長了,之前那幾處被剪毀了的空缺長了回來,重新理過,擋住額頭,過了眉,深而鋒利的眉骨拉出兩道流暢凌厲的輪廓線。




“可以走了?”他側頭看向解英。




舊神的壓迫力不是蓋的,他也不是賞南那樣心懷天下的溫柔新神,解英被他一眼看得差點直接開啟防禦,他僵硬地點了點頭,“可……可以了。”




祁令這才從門內走出來,賞南低頭看了眼耷拉著耳朵無所適從悄悄跺著小腳的兔子,它脖子上栓根牽引繩,出門的時候耀武揚威帶上了祁令的那一根,現在祁令一出現,它就把繩子藏在了身後。




“怕了?”




“沒……沒有!”它用力一跺腳,躲到了賞南身後。




被曬得滾燙的石子在祁令腳下踩出細碎的聲音,他站到賞南面前,上次是在漆黑的實驗室房間裡,祁令也沒站起來過,這一對視,中間幾十年造成的生疏和距離慢慢被縮短。




“走吧,去吃個飯。”賞南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先轉身往前邊走。




他一轉身,貼在他後面的免免暴露在祁令視線下。




祁令緩慢地眯起眸子。




祁令一步追上去,揪著免免的耳朵把它撕了下來,一腳踹出去,“滾。”




免免從地上爬起來,發出尖銳的叫聲,直接朝祁令撲了上去,它一口咬在祁令的肩膀上,祁令不緊不慢掐住它的耳朵尖,免免一開始還能堅持,後面直接眼淚打轉,“賞南!救救我救救我!”




解英從他們倆旁邊路過,他追上賞南,“你不管啊。”




“每天都這樣,習慣了。”




從研究所出去,賞南把已經變得灰頭土臉的免免拉到跟前,拍掉它臉上的灰塵,看了看它被掐紅的耳朵,不是很贊同地掃了祁令一眼,“我讓解英送你先回去,你想吃什麼,用短信告訴我,我給你帶。”




免免吸溜著,“你嗚嗚要嗝嗚嗚要去……”




祁令從後面踢了它一下,“好好說話。”




“……”免免立刻不吸溜了,“我要吃糖包,外面要是酥酥脆脆的那種。”




送走兔子,賞南看向祁令,“那你呢,你要吃什麼?”




話剛出口,賞南就看見祁令露出不解的眼神,隨即變得似笑非笑,賞南腦海中嘎嘣一下斷了根弦,完了,他剛剛好像是用問寵物的語氣問的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