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這時,林雙徊已經付完錢,聞言什麼話也沒接,只好脾氣地抿抿唇,道:“走吧,該回去了。”









說罷,兀自走出了餐廳。









其他兩人還在糾結“林雙徊爸媽長什麼樣”的話題,邊說邊要跟上去。









韓斑斕忍無可忍,把他們後脖領子拽住,然後一人一巴掌呼在他們後腦勺上:“叨逼叨叨逼叨,顯你們有嘴呢?少說一句話能憋死嗎?從現在開始,全都給我閉嘴!”









於陽恩:“為什——啊啊啊嗷!”









韓斑斕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陰森森丟下一句:“再叨叨,下一腳踹的就是你的小老弟。”









說完她就跑出門,往林雙徊的方向追去。









留下餐廳門口的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褲/襠,瑟瑟發抖地閉上了嘴。









***









將林雙徊留在餐廳後,原泊逐回了學校。









他為自己成功解除一個buff而感到欣慰。









誠然,林雙徊沒有做錯什麼事,而且細究起來的話,他算是原泊逐所有接觸過的人裡面,比較不討人嫌的那一類。









但原泊逐還是出於他自己的原因,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朋友關係”上。









所幸,林雙徊看起來是那種樂天派,對於今天這種小事,大概很快就會忘懷。









而由於未知原因,秦睿也主動遠離了原泊逐。









一場午休的時間,原泊逐從他的意識打坐中緩緩回神。









他發現他的同桌換了人。









秦睿已經搬到離他遙遠的對角線去了——原泊逐能猜到是因為林雙徊,但具體的緣故,他尚不清楚,也不想打聽。









新同桌是班上另一個透明人,與原泊逐有著不相上下的低調沉悶,甚至比原泊逐還要沒有存在感。









原泊逐花了整整一節課,才在作業本的幫助下,想起了自己的新同桌叫什麼名字。









但想起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原泊逐不會主動和任何人說話。









秦睿的遠離,讓原泊逐覺得,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他同時擺脫了校霸四人組,一中男神,和話癆同桌。他即將回到生活最初的寧靜。









現在只差一件事了——原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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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學,原泊逐沒有直接回家。









他先繞了遠路,去了家離學校很遠的快餐店,借用廁所的工夫,再出來,換了一身行頭。









原泊逐要掩人耳目的時候,很少靠口罩墨鏡之類的外物。過於繁複的喬裝打扮只會比普通地走在路上更為顯眼。









所以他直接換了張臉。









易容不算一件很難的事,修行之人最基礎的幾門法術,改換容貌就是其一。









和常人想象的易容稍有不同,變換容貌有兩種方法,一是奪舍附體,二是在原有的骨相之上稍作調整。









但因為身高體型又未曾改變,且眼耳口鼻也不能卸掉重裝,倘若是親近的人,稍微看久一點,就能發現端倪。









所以不是必要的情況下,原泊逐很少這樣做。









但今天是迫不得已。









他要去見一見蛛域的人。









好在,大多數人沒有那個機會看見原泊逐的臉。









平日裡,他的眼鏡已經替他擋住了很多探究的目光,恐怕就算只是取掉眼鏡往學校裡一站,也沒人認得出他,所以從快餐店出來以後,原泊逐完全不擔心暴露什麼。









原泊逐千載難逢地打了車,斥56元巨資,來到不夜洲。









但原泊逐走的不是上次的大門。









司機將他放在不夜洲側面的一條淺灘,礁石盡頭是十米高的防護網,裡面就是不夜洲俱樂部。









原泊逐也不是打算翻牆。









海岸邊擱淺著一艘破舊漁船,百無聊賴的船伕躺在上面玩手機。









他似乎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又好像是剛剛出來。









臉上既疲憊焦躁,偶爾又露出些警覺敏銳。









原泊逐走過去,問了句:“出船嗎?”









對方看了他一眼,說:“你有病啊,快天黑了,誰他媽出船。買海鮮自己去市場,老子不是打漁戶。”









原泊逐定定看著他,忽然伸出手去。









那人戒備得很,從船上一個翻身而下,鷹隼般的眼睛盯著原泊逐:“幹嘛?!”









原泊逐掌心攤開,一枚泛著金屬光澤的徽章躺在其間。









他又問:“出船嗎。”









對方張了張嘴,似乎覺得不可思議——蛛域通行令分為不同等級,像這枚徽章的級別,在整個阡城,一隻手都數得出來。









“您,您一個人?”









“我一個人。”









“好的,請跟我來。”









說罷,他們坐上了船。









日落的時候,小船基本不會離岸太遠。









他們卻一直駛向目之所及的盡頭。在一片新的礁石灘附近擱淺。









原泊逐下了船,往他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那條路可以避開所有視線,前往不夜洲最中心的地下海。









但身後的“船伕”忽然叫住了他。









“先生。”









原泊逐頓了頓:“?”









“您真的是……加百列?”









這個名字不是原泊逐自己起的。









當初他只是需要一個化名來登記,於是便隨便在資料上寫了一個敷衍的名字:張三。









結果當時為他在通行令上蓋章的人,相當不滿意這個看上去就很不酷的名字,硬是幫他臨時改了一個。









“一個有逼格的好名字,可以幫助你在接任務的時候拿個好價錢。”









“相信我,沒有人會願意花幾百萬把性命託付給一個叫張三的人。”









原泊逐沒有拒絕,從善如流地用了這個新名字。









加百列在蛛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









即便他的僱傭任務成功率總是百分之百,也不會有人對他太過關注。









因為他行蹤成謎,神秘莫測,為人低調,且油鹽不進——只要他不想接的任務,多少錢都不接。









那船伕叫了原泊逐的名字後,自己可能也嚇了一跳,有些懊惱為什麼敢直呼其名。









片刻後,才道:“……您是我的偶像,兩年前,在那群純血稀有種聲稱要驅逐我們非純血稀有種時,是您站出來為我們發聲。您當時一掌劈飛三頭獸人的視頻截圖現在還是我的手機桌面!”









說著,他就要給原泊逐看自己的手機。“您看!”









原泊逐:“……”









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走掉了。









“真酷。”









船伕抱著手機,目送原泊逐離開,然後自己開著小破船回航。









他永遠不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









當初原泊逐並不是要為他們發聲才動手。









那群純血稀有種叫嚷著,要把蛛域裡所有人都拉去體檢,以排查誰的血統更純正。









如果異能太弱,或者血脈偏向於普通人類更多,那麼就會遭到驅逐。









他們認為非純血的稀有種有隨時背叛蛛域投靠人類的風險。









而年僅十六歲的原泊逐,身上什麼血脈都沒覺醒,有的只是一身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