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討厭爸爸這樣

　狂風驟雨的一夜終於還是在“溫馨”的童話會談中過去了。　兩個孩子睡了，但簡成希卻睡不著，他輕手輕腳的下樓去換水盆，怕把孩子吵醒所以乾脆就披了件衣服直接在樓下待著了，直至天明的時候雷雨終於結束了，手腕上的信息終端收到了消息:　　帶著紅色感嘆號的通知看的人觸目驚心。　簡成希嘆了一口氣:“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啊。”　系統回答說:“戰爭從未停止，受苦的也從來都是百姓。”　簡成希上輩子生活的世界還算是比較和平，不過他也明白，日子該過還是得過的道理，保護世界和平從來都不是他這種鹹魚該思考的問題，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養活兩個孩子，怎麼把破舊的屋頂修好，怎麼吃飽飯，都更重要。　……　清早，有晨光從窗外灑落進來。　簡成希推開樓上臥室的門，提高了點音調說:“小懶豬們起床啦！”　床上睡熟的兩個孩子蓋著簡成希的被子睡的很香，因為是簡成希經常睡的地方，被子和枕頭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是屬於爸爸的味道，對於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來說縮在這樣的小小空間就是最好的港灣。　厲碎碎和厲沉緩緩的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從外面漏進來。　簡成希站在窗口手上拎著兩件衣服說:“鐺鐺鐺！看，這是什麼？”　厲碎碎慢半拍的眨了眨眼，遲疑的開口說:“衣服。”　“對的是衣服！”簡成希拿著秋天的衣服在手上晃了晃說:“喜歡嗎？”　這兩件衣服都是他用自己的衣服改的，以前簡成希是孤兒，但也是被當做皮球踢來踢去，平時換季當然也沒有新衣服，他的很多衣服都是大碼的，別的孩子穿剩下來不要的給他，所以他就自己學習針線活兒去改衣服，沒想到在這裡也用上了。　厲沉抬頭安靜的詢問說:“爸爸哪裡來的錢買衣服。”　簡成希走過來說:“是爸爸自己改的，把之前我的舊衣服改了改，碎碎和哥哥雖然有了冬天的衣服，還是這會還沒入冬呢，就穿這個好不好？”　雖然是舊衣服改的，但是原主是個很奢靡的人。　他的很多衣服幾乎都是全新的。　手上拿著的這套帶著小碎花的衣裳經過簡成希的修改模樣精緻漂亮，看不出來是舊衣裳。　厲碎碎從來都沒有穿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她低頭，眼底是亮晶晶的，彎著月牙眼:“真好看。”　簡成希笑著說:“碎碎快去試試？”　厲碎碎卻只是動作小心的把衣服摺疊起來，小小的手動作卻很鄭重。　簡成希疑惑的說:“為什麼不穿？”　“太好看了，碎碎要省著穿。”明明只是舊衣服改的，她卻像是守著珍寶一般:“如果弄髒了就不好了。”　簡成希愣住。　坐在床上的小娃娃不過三歲有餘，在她的身上穿的灰黃色衣裳早已經有了破洞，甚至就連布料也是最差的麻布，衣裳的邊緣也是洗的泛白，原主的衣櫃裡慢慢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和衣裳，用他的舊衣服改的童裝，孩子也視若珍寶。　莫名的，他覺得鼻子泛酸。　簡成希抬頭仰天緩了緩情緒，走過來把小姑娘把頭髮紮好說:“沒事，碎碎去穿，弄髒就弄髒了，弄髒了爸爸再給你買新的。”　厲碎碎抬頭，順著這個目光，她看到了簡成希的手。　那雙白玉般的手，指腹上泛著紅色的血珠點點，全都是被針扎到的痕跡，原本傷口都很小，但是在簡成希白嫩的手上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他不知道是被紮了多少下才縫好了衣服，就連眼底好像都有些黑眼圈的烏青，以前爸爸可是最愛美的。　厲沉也看到了。　“爸爸。”似乎是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孩第一次開口喚他。　簡成希有些意外的側目看向他。　以前男孩從來都不喊他爸爸，說話也特別少。　以為是怎麼了，簡成希連忙過來說:“怎麼了，衣服不合身嗎？”　厲沉垂眸，小男孩稚嫩的臉上好像少了幾分從前的寡漠，他黝黑的眸子望著簡成希:“你的手怎麼了。”　簡成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裡都是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扎到了，他快速的把手握起來，目光心虛的朝四處看了看，樂呵呵的傻笑道:“這個啊，這個就是爸爸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碰到的。”　“就是看起來嚇人。”他自己捏了一下手指:“爸爸可是超人，你看，小傷而已。”　不捏還好，得意忘形忘了原主的體質。　劇烈的疼痛感驟然的襲來，痛的他齜牙咧嘴深吸一口氣。　簡成希強行擠出一個鬼臉的笑容來，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一點都不疼。”　厲沉和厲碎碎:“……”　爸爸真的好不會說謊。　室外的陽光漸漸升騰起來，站在窗畔的男人笑的有些笨拙和傻乎乎的，和從前一樣，他也說謊了，而且是那種很拙劣的謊言。　但是莫名的——　厲沉和厲碎碎的對視了一眼，好像都明白了彼此的心緒。　他們好像，並不討厭這樣的爸爸。　*　午後，一家人都起床了。　簡成希帶著兩個人孩子在後山摘果子。　雨後山上冒出來很多生長的鬱鬱蔥蔥的植物，這會正式採摘的好時節，他一邊摘果子，一邊發現這裡這多植物都和地球的差不多，作為醫生，他對這些果子的瞭解的也不少。　簡成希一邊摘果子，一邊給孩子解釋說:“這個果子是可以吃的，那個也可以，但是要記住，它們不能混在一起吃。”　厲碎碎蹲在他的身旁聽的很認真。　簡成希沒想到孩子會對這個感興趣，於是乾脆說的更多了一些:“它們其實本身單獨吃起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兩種混在一起就會產生毒素，對人的身體不好。”　厲碎碎抬頭詢問說:“為什麼呀？”　簡成希是個很好的老師，他直接拿起了地上的石頭:“你看，這塊石頭是沒有危險的，這一塊也沒有，但如果把它們碰到一起呢？”　“啪嗒”　兩塊石頭在力的作用下相撞，碎裂開。　簡成希微笑的解釋說:“看，這就是原因了。”　他想讓孩子學習新鮮的事物。　順便從這些事物裡面舉一反三可以明白一些道理。　“不過呢，這也告訴我們任何事情不要硬碰硬，不然可能就會受傷。”簡成希希望孩子們都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像這兩塊石頭一樣，看到了嗎？”　真的是完美的教育，他在心底給自己點贊。　卻不想——　厲沉坐在旁邊的石墩子上，孩子的臉色平靜，眸子黝黑，未來全宇宙最強的機甲師此刻開口總結說:“如果憑藉本身的力量無法摧毀掉一塊石頭，就利用外力，讓它和另外一塊石頭撞到一起。”　？　簡成希愣住。　好像挺對的，但是又哪裡不對。　簡成希咳了咳嗓子試圖重回正軌，微笑的扭過臉來:“我們還是繼續來看學習認果子吧，大自然的課程是不是很神奇，碎碎喜歡學習植物嗎？”　“嗯，爸爸我已經學會了。”厲碎碎點點頭，她稚嫩的臉上好像帶著笑意，未來惡名遠揚最強黑魔藥巫師，此刻用幼小的孩童最天真無邪的聲音說著:“原來有毒素的東西是可以通過自己的雙手來創造的。”　“……”　學的好，下次你倆可別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