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之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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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第幾次補了東牆倒西牆後,元策終於一把撂下了手裡的東西。









跪在地上的穆新鴻和青松聽見這一聲啪,抬頭望去,看見元策鬆了鬆衣襟,起身走到窗前,負起了一雙粘滿黏膠的手。









穆新鴻:“少將軍,您去歇著吧,等卑職找到缺了的那塊碎玉就來替您粘。”









青松:“這玉滑不留手的,又摔得這麼碎,要不還是請玉匠師來修吧?”









穆新鴻狠狠白他一眼:“這麼私密的信物,當初大公子千防萬防,連你都防,如今你想鬧得人盡皆知?”









青松本就為自己被矇在鼓裡傷心呢,低低哦了聲,揉揉花了的眼,跪趴下來,繼續摸索著地板尋找玉佩上“衣”字那一“丶”去了。









“唉……都怪我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去逐郡主的客,這一定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穆新鴻捶捶麻了的腿,膝行著挪去了另一片還未搜尋的地方:“照你這麼說,我之前更沒少幫著少將軍打發郡主,報應怕得比你遭得更多!”









兩人剛一說完,忽覺背脊一陣發涼,一轉頭,見是元策陰惻惻看了過來。









……也是,他倆在這兒較什麼高下呢,在遭報應這塊領域,少將軍說第二,誰敢說第一?









元策站在窗前透了會兒氣,擰著眉回頭一指那堆碎玉:“非得折騰這玩意兒?”









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與郡主解釋清楚那“新相好”的事,別讓郡主冷靜著冷靜著一清醒,發現不是“情郎變了心”,而是“情郎變了人”。









可眼下郡主閉門不見,說什麼玉碎情斷,想來問題的癥結就在這塊玉上。









青松:“眼下若沒有塊敲門磚哄郡主消氣,怕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元策閉了閉眼,轉向穆新鴻:“你不都娶妻好幾年了?就沒點哄……那什麼的法子?”









穆新鴻:“我堂堂七尺男兒,豈會去哄女人!”









元策眉梢危險地一揚。









“我……”穆新鴻輕咳一聲,指指自己落在地板上的膝蓋,“我都直接給她跪下。”









“……”









“再不然就是——”









“?”









穆新鴻為難地抓耳撓腮,看著眼前還未及冠的少將軍,從鼻腔裡含混出一句:“就是做點恩恩……愛愛的事……”









“…………”









元策揹回身去,迎著冬夜的寒風抬了下手,將衣襟松得更開了些。









青松面紅耳赤地小聲嘀咕:“這樣不太好吧,信物都有了,郡主和大公子應當私定過終身了,算起來郡主可是公子的寡嫂,這不是有悖人倫嗎……”









穆新鴻:“那你說怎麼辦!”









“若實在補不好這玉,要不拿別的東西去討郡主開心?前不久剛好是郡主的生辰,小人聽說當時好多世家公子都上門送了禮。”









“這送禮要麼送人短的缺的,要麼送人喜歡的,郡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能缺什麼?喜歡的肯定又都是名貴的寶貝,一時半會兒上哪兒找去?找到了也比不上那些家底殷實的世家公子。”









青松思考了會兒,突然兩眼放光地一拍掌:“那就送特別的!送別的世家公子沒有,只有我們公子拿得出手的!”









*









翌日清晨,瑤光閣寢間,姜稚衣散著一頭亂蓬蓬的青絲,頂著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靠坐在床榻上,有氣無力地就著小滿手中的玉匜漱了一道口,喝下一盞壓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