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風 作品

第76章 春潮

 靜謐的房間內針落可聞, 唯有洞開的支摘窗徐徐吹入春夜的涼風,撩起了雲楚的髮絲,髮尾輕輕掃在赫巡的唇角, 很癢。

 赫巡臉上的笑意緩緩淡了下去,黑眸沉沉的盯著雲楚,雲楚一點也不害臊的跟他對視,然後在這曖昧的氛圍裡湊過去吻了吻赫巡的唇, 道:“請問可不可以呢?”

 還怪有禮貌。

 半晌, 他鬆開捏著雲楚下巴的手, 別開臉去,只覺得自己的傷口又開始發燙, 慢慢的連帶著其他地方也開始難受。

 他生了一張偏冷酷的清冷臉,儘管已經如此了,從臉上也只能看見赫巡微微蹙起了眉。

 他滾了滾喉結,開始用為數不多的理智掙扎道:“……不知羞恥。”

 雲楚早就習慣了赫巡這幅口是心非的樣子, 她小小的哼了一聲, 道:“你裝什麼呢。”

 赫巡有回過臉看她,低聲道:“我們還沒有成婚,你急什麼?”

 雲楚忽略赫巡身體的變化, 早就知道他愛裝正經,勉強不拆穿他。就暫且是當自己急吧, 她道:“這有什麼呀?”

 這好像確實也沒什麼, 反正他跟雲楚遲早都會成婚,再說了該做的都做了,這會再說這個, 可就不太合適了, 早先幹什麼去了。

 赫巡摟著雲楚沒有鬆手, 雲楚的腰很細又很軟,她的骨架也很小,赫巡時常覺得雲楚的腰還沒有他手寬,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裡面的溫熱軟嫩肌膚,不管是繼續為往上還是往下都能感受到明顯的起伏。

 赫巡情不自禁的又收緊了些自己的手,輕輕滑動道:“你一個女子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東西的。”

 雲楚貼在他胸口,軟軟道:“這個怎麼需要學呀,我看著哥哥就很自然的想到了。”

 “你真是……”

 赫巡頓了頓,眸光暗沉。

 他的臉上並無笑意,但他卻一點也不顯得冷漠,因為除了他的臉,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對雲楚表示喜歡。

 雲楚湊近他,輕輕吻他的唇,然後借啄吻空隙,問:“我怎麼啦?”

 赫巡的手終於還是耐不住,移到了不該移的地方,然後低低在雲楚耳邊道了幾個字。

 雲楚一時還懷疑自己聽錯了,赫巡向來是個行動派,不管反應有激昂多蓬勃,他的嘴總是抿的很緊,偶爾說話,不是叫雲楚閉嘴就是哄她怎麼調整,哪裡能說出這種下流話來。

 雲楚動作一僵,突然又不好意思了,她同赫巡微微拉開距離,小臉通紅道:“你罵我!”

 但赫巡並不予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他的耐心就在這短暫的幾句對話中消失殆盡,兩人頃刻間調換位置,雲楚一下被壓在了太師椅上,撞得的意識有些發懵,赫巡的手護著她的後腦沒叫椅背傷到她。

 不等她說話,蠻橫又潮溼的吻便傾覆而上。

 天際的最後一抹夕陽被黑暗吞噬,初春仍舊有些溼冷,可房間內卻煙籠焚香,支摘窗被一雙有力而寬闊的大手從裡面啪的一聲闔上,隔絕了房間內不小心洩露出來的幾聲為不可聞的聲音以及這個嫋嫋而上的,淡淡薄煙。

 但是當體面被褪下時,仍舊有幾分寒意攀爬而上。

 雲楚其實並不如表面那般從容,只是她的個性不允許她在還沒有嘗試之前就露出膽怯。在此之前她總是展露出不同尋常的膽大,但於箭在弦上之際,男人寬厚的手掌正緊緊的攥著她的腳踝,她的腿被迫抬起,這樣奇怪又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讓她忽而之間退卻了。

 而現在的赫巡面色沉凜,總讓她覺得好像不太好說話。

 房內地龍燒的正旺,她被赫巡放在桌面上,身上僅一件藕粉色的薄衫,但形同虛設。少女的身體幾乎白的發光,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扣著桌沿,面色有幾分窘迫。

 終於忍不住道:“……哎呀你別看了。”

 赫巡擺弄的非常認真,抽空回答了一句:“親都親過了,這會開始害羞了?”

 在雲楚的預想裡,她會慢條斯理的掌控全程,然後告訴赫巡應該怎麼做。

 但往往事與願違,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受控制起來。

 赫巡似乎從來都是這樣,他平日同雲楚說話時,尚且算得上溫和,但是一到這方面,他就會像變了一個人,急促又粗魯,簡直不像個人。

 在晃盪的燭光裡,雲楚對四周的感知漸漸弱了下來,昏沉之際,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池春水,而赫巡是在上面行駛的船。

 起初微風拂過水麵,使得水波盪漾,輕軟的湖水柔柔的包裹巨大的船隻讓它在上面緩緩駛動,船槳深陷進湖水裡,有節奏的一下又一下的撥弄。

 而後狂風暴雨席捲而來,風聲呼嘯,攪起一波又一波巨大的風浪,晝夜難分之際,暴雨傾盆而下,與著一池春水交融在一起。

 並不安靜的房間裡,漸漸泛出幾絲並不明顯的血腥味來,男人挺括的背上肌肉緊繃,有力的手臂撐在床上,而後背被纏住的傷口開始泛出血紅,但他像毫無察覺一般,汗水從男人挺拔的鼻樑上滑下,落在少女白皙的脊背。

 等到雲楚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精疲力盡,還是用餘光不小心看見的那一片鮮紅。

 雲楚陡然之間清醒了不少,她抓著男人的手臂,道:“你的傷……”

 赫巡道:“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