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河 作品

第634章 鼓浪嶼

 
白澤飲酒說道:“你信不信,今日嶽麓書院和稷下學宮,敢對觀海天門覆蓋一座浮丘洞天不管不問,明日雲海仙門和火神山,以及青冥劍宗,就敢讓北方的那些個儒家書院倒得不明不白?”

 
殷文鼎聞言不語。

 
“所以說,嶽麓書院,乃至稷下學宮,不僅會介入觀劍大會,而且那幫老先生,絕對還是大張旗鼓地去折騰。”白澤說道,“很多北境士子,都會對儒家二字產生很大的誤解。認為儒生不過是一些滿口仁義道德之流。可我當年在稷下學宮唸書,卻是再清楚不過,那幫整天和你講道理的先生一旦不打算講道理了,究竟有多彪悍。”

 
儒家的那幫讀書人,有相當一部分,可以用“莽夫”來形容。

 
因為這群人的心裡,根本不跟你講什麼太上忘情,自然而然。他們能給你講道理的時候,往往還是願意端一端君子之風,搞一搞“溫良恭儉讓”的。

 
一旦發現講不了道理,那就直接搬出另一副嘴臉,好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地有浩然”,什麼叫“雖千萬人,吾往矣”,什麼叫“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什麼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和道門還有佛門是極為相似的。

 
道家修士,好的時候,大家就坐而論道,講一講什麼是“道法自然”。不好的時候,就擼起袖子,告訴你什麼叫“五雷正法,蕩盡宵小”。

 
佛門也是如此。

 
帶你玩,那就是“我佛慈悲”,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帶你玩,就是“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所以九州江湖的修士才會戲稱佛門中人都是兩副嘴臉。大師渡你時,你要是會夾著尾巴做人,沒準還能皈依佛門,求一條生路。

 
你要是還敢橫,不好意思,大師親手送你去地藏王菩薩那裡報道,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是佛門的物理超度。

 
那真是骨灰都給你揚了。

 
所以白澤絲毫不擔心儒家那些人會作壁上觀。

 
“如此說來,若是真如你所說,儒門的人將觀劍大會攪得天翻地覆,對我們來說確是好事。”殷文鼎說道,“越亂越好。”

 
兩人都不再多言,匆匆起身,離開酒樓,直奔南海之濱而去。

 
數日之後,南海的輪廓已經出現在眼前。

 
逝者如斯,時序推移。

 
暑夏的氣息,已經在海岸線悄然萌芽,露出尖尖角。天朗氣清,白澤駕馭飛舟,直奔南海而去。

 
臨近南海,勁風拂面,帶來潮溼的氣息,混合著海洋獨有的絲縷腥甜。這種特殊的味道,是近海生活的人大抵不會有所感知的,而對於白澤這種常年混跡於深山老林的人,感受尤為深刻。

 
遠隔數十里,白澤便已經清楚地聽到海岸浩瀚的浪潮聲,生生不息。遠遠看見海天一線,碧海藍天,鑲嵌極遠的白雲,鷗鳥追逐海魚,偶有頑皮的海豚接連躍出海面,發出清越的叫聲,映襯海邊棕櫚、椰樹,端是一派令人心胸為之震盪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