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三十六章 變弊、遷任(二)

    “此番你赴儀徵,是為了收拾呂家吧。”文忠穿過染坊的前院,同過楚子行至後院,在石凳上坐下。

    “文掌櫃明白。”過楚子又談著自己的計劃,“我想借選置葬地之名,接觸儀徵本地的諸大商戶,並就此長駐在那裡,以示我過家的決心,呂家自然聞風喪膽,不敢與我爭鋒矣。”

    “看來過兄欲使呂氏一蹶不振,趕盡殺絕呀。”文忠道。

    過楚子卻笑道:“文掌櫃到底還是會錯了在下的意思。賢弟試想,呂家和過家一個搞染坊,一個搞當鋪,並非同業,為何在這幾年內劍拔弩張?”

    文忠尋思片刻,應聲答道:“為了博得官府的庇護,給自己找後臺。”

    “就是這樣。我們不僅要做生意,還都想攫取官場上的權勢,故二者只能存一。”

    “但你偏要讓兩者俱存。”文忠逐漸明白他的意圖。

    過楚子哈哈大笑:“不錯!府老爺定然不希望我一家獨大,而欲使過、呂相爭。呂家不能興,也不能亡。”

    過楚子請了一位風水先生,和呂正甫城裡城外看了個遍,最終揀城內一塊空下的寶地,作為葬子之所。

    眾人當即核計出葬費,三十三兩銀子,全由過楚子出了。

    “過員外不妨在此多住幾日,稍事休息。”呂正甫見他面無表情,猶自慶幸他還好沒在這兒找麻煩。

    “不必如此,在下尚要回江都打理染坊,老叔珍重!”

    眼看過楚子轉身走到一半,呂老爺都準備上轎了,忽然折返回來,和他說道:“老叔,愚侄為買置葬地,特將那張銀票兌了,剩下這些銀子,我帶身上也沒用,不如盡數送與您,少慰哀悼之情。”

    “何必……”

    呂正甫扶著轎把手,忙伸胳膊攔他,誰料盛情難卻,便打算收下。

    過楚子不知從褡褳內取出了什麼東西,登時怔住不動,須臾則眼淚鼻涕齊下,縱聲痛哭。

    呂老爺慌得手忙腳亂,焦急地問:“過員外緣何突然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