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八十七章 成議、悔策(三)

    蔡賢卿聽罷,看了看兩列喧譁失色的文武大臣,瞬間沉默了;只有曾粱不服,依舊挺直了身子,竟還在據理力爭:“奉相,你這是什麼意思?軍國大事,焉能欺瞞!”

    鈕遠憤恨地盯著曾粱,暗自罵道:‘虧我昔日還幫著這廝剷除晏溫,若無本官保著,他恐怕早已人頭落地了!現在倒對我這般窮追猛打,真是忘恩負義!’思來想去,他最終強按住了心中火氣,發出冷笑道:“曾尚書,我今日大功已畢,福廣二省的百姓也都在感恩我的功德,無非是先斬後奏而已。難道曾尚書想為了如今的事,搞個秋後算賬,破壞本官的良政不成?這豈不是為了肚中的些許私利,坑害國家!”

    “您……”曾粱話還沒說全,反而被他倒打一耙,無話可說,只得向後退了兩步:“那好,您說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

    鈕遠得意地說:“這還有什麼可講的?諸位,木已成舟,反悔已是不能,惟有為彼國開個特例,這一條辦法了。”

    柳鎮年聽後,並不抬頭看眾人的反應,只是稍稍側過耳朵去,聽有人將說些什麼話;但眾人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似的,各自緘默著,甚至大氣都不敢喘出一聲,並不極力逢迎,也不發言辯駁,共同維持住了一種異樣的沉默。

    曾粱拿餘光一瞥廉崇文,見後者的神色忽而不安,忽而期望;他又以遊移不定的目光瞅向諸位大臣,他們的臉上除了一直的嚴肅,還有些剛剛顯露出來的畏縮與焦躁,正著急地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搜尋什麼人——他自一開始便仔細觀察著,故而對這些微小的變化極為在意。

    曾粱猶豫片刻,他知道眾人需要的是何人,於是長吸一口氣,打好了腹稿之後,再次邁出了隊列,力駁道:“不可!國家已然明令禁海,若只因赦番人之故,特意開關,豈不是為彼國屈尊,大損我天朝顏面?設使如此,天下人將何以視之?屬國鄰邦又將何以視之?奉相渴於建功,竟罔顧社稷之業,其罪之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