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夢的魚 作品

第122章離去

   良久之後,蘇憾吐了口氣,說道:“樂樂,你做得很好。”許樂樂搖了搖頭,示意這並沒有什麼,轉而問道:“師兄,對於師傅之事,以後如何打算?”蘇憾默然思量片刻,說道:“誅殺令已結,師父定然落於青螭劍宗之手,若還活著,大概還在無出峰關押著。這無出峰,需要首先去探明。”許樂樂眉間微鎖,說道:“可那無出峰是關押人犯之地,師兄如何進去?總不能去作奸犯科吧?”蘇憾心念一轉,大概有了模湖的想法,說道:“兩年後的千年大祭,應當是一個好時機。此事急不來,需得從長計議。”許樂樂點點頭,而後說道:“師兄,接下來你要去哪裡?不如跟我回元陽仙宗,好好為千年大祭做準備。有我在,宗內無人敢打擾你。外面還是太危險了。”師兄現在的修為太低,他很不放心前者在世間行走。蘇憾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說道:“有劍符在身,不必太過擔心我的安危。千年前我就是一直獨自潛修,才錯過了世間太多的東西。“現在,是時候好好地去看看這座世間了,它,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蘇憾忽然發現,有著太多東西等著他去弄清楚。而目前,在他心裡,火焰山之事仍是讓他有些耿耿於懷。他將火焰山之行仔細說了一遍給許樂樂聽,包括墜入“仙不去”池底獲得那截刀尖的事。他把刀尖拿了出來,示意給了許樂樂看,並說道:“還有,我答應過它,會幫它湊齊刀身。此間事了,我會去天機閣看看有沒有相關情報。”許樂樂翻看刀尖,感受到其傳來的氣息,驚訝不已。蘇憾繼續說道:“待你回去之後,幫我查一下第一紀元末,是否有修行者在火焰山周邊的區域發生過驚天動地的大戰。”“還有那黑色石臺,看能否在古籍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以及……師父給的金色甲片。”許樂樂鄭重地應承下來,但還是有些苦惱地說道:“第一紀元末的大戰太多了,而且當時的東西損毀很多,恐怕很難找到師兄要的東西……”二人又說了會兒話,見時間差不多,便約定了聯繫的方式,最後在許樂樂不捨的眼神中,散開了包裹住二人的雲靄。二人的身影再次現身在試劍場上,眾人皆好奇地望了過去。不知二人談了什麼,竟談了這麼久的時間。而且似乎那白袍少年還是拒絕了天樂仙人的招攬,後者臉上微微的失落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眾人捕捉到了。眾人頓時打消了再去邀請蘇憾進入自家宗門的心思。連天樂仙人與其密談這麼久,許了不知多少天大的承諾,都無法打動少年,自家宗門就不去獻醜了。與此同時,陳初瑤與元陽仙宗的弟子們走了過來。許樂樂已從師兄口中得知陳初瑤的事情,此時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柔和,似乎在看自己的小師妹一般。蘇憾同樣目光溫和看著她,說道:“跟隨天樂仙人修行之後,修行不可懈怠。”面臨分別,陳初瑤輕咬下唇,眼眶有些溼潤。近半年來相處的一幕幕,此時在她腦海裡一一閃過,她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卻只匯成了一句話。“公子,謝謝你。”蘇憾微笑,點了點頭,說道:“我在這裡乘坐道船回去桂城即可,你們去吧。”許樂樂深深看了蘇憾一眼,將他此時的模樣牢牢印在心間,而後身體散出如日光般的光芒,帶著陳初瑤等人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天際。白虹中,陳初瑤手中緊緊抓著燃香劍,修行變強之心堅定無比。兩年後,她會求天樂仙人帶她來千年大祭觀禮。屆時,她要以更好的姿態,重新站在公子面前。…………許樂樂等人走後,蘇憾便站在場間,安靜地等待青螭劍宗的弟子們完成善後的工作。眾仙宗皆是偷偷地看蘇憾,已經再沒有人上來邀請他了。他倒也樂得清靜。在他身後,劉一刀走後,群龍無首的山野少年少女們都習慣性地站到蘇憾後方。在這場考核中,後者們唯有三人與劉一刀一起成功進入了青螭劍宗,其餘人皆落選。不少少年少女憑藉考核中的展現出的堅強毅力,被觀禮的仙宗看中帶走。反而是王公貴族、豪紳世家的子弟們,無人問津。他們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身份,在東仙境,不值一提。他們灰熘熘地站在一旁,耷拉著臉,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觀禮的仙宗們在撿漏之後,皆忙不迭地離去,其速度比來時要快上許多。他們恨不得下一刻就已經身在宗門,向宗內述說他們所看到的事情。今日之事,註定要席捲整座修行界!先不說莊且修帶來的,讓諸多中品仙宗沸騰的仙宗盛會新名額的消息。單單是考核的過程,就已是極具戲劇性。青螭劍宗自作自受,搬石砸腳,不僅失去了可以說是立宗以來碰到的最為天驕的弟子,還被其斥為無情無禮無信無義之宗門。偏偏當著諸仙宗同道的臉,要展現自己超品仙宗的氣量,不好與那少年置氣。丟了好大一個臉。不僅如此,那名為蘇憾的少年,還宣佈了兩年後,會在青螭劍宗千年大祭時,再重回此處奪取仙宗盛會名額的消息。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那蘇憾的勇氣。當諸仙宗回到自家的宗門,再經過天機閣的傳播,此事也確實在修行界裡掀起了巨大波瀾!整個東仙境,都對青螭劍宗兩年後的千年大祭,萬分期待了起來。有些原本不打算去觀禮的仙宗,此時為了看這熱鬧,都紛紛表示屆時將會出席那千年大祭。當然,這已是後話。此刻,青螭劍宗的試劍場已不像先前那般熱鬧,在諸仙宗走後,場間漸漸沉寂下來。唯剩一大群徹底沒有仙宗收留的淘汰者們,垂頭喪氣地站在一起,等待宗門的引路弟子將他們帶去接引道船。引路弟子見也差不多,便帶著眾人出了試劍場。蘇憾夾在人群中,一起回到了道船上。他還沒有留意到,在人群穿過山林間去往道船停泊處時,有一道身影從山林間竄出,偷偷藏進了人群。那身影掩飾著自己的行跡,不被他發現,也不被青螭劍宗的弟子們發現,安全地混進了另一艘道船。那身影站在最隱蔽的角落處,將頭埋得很深。其看著自己腳尖的眼神,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仇恨……蘇憾上了道船,便尋了個靠邊的位置站定。他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自覺地退開,眼神各異地看著他。有欽佩,有羨慕,有妒忌,有暗恨,有不解,不一而足。他身週數丈,留出了一個無人靠近的區域。他形單影隻,背對眾人望著道船外。而後,一群山野少年少女們走了過來,圍在了他的身邊。終是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孤獨。很快,道船便啟航,以極快的速度升上高空,破風而去。看著漸漸離遠的諸峰,蘇憾緊緊盯著其中的一座。它在七峰中不算高大,峰上綠植並不多,能夠看到其巖體原本的顏色,顯得有些蕭索,散發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那便是無出峰。那裡,興許還關押著他的師父。他感應著的儲物袋中那把師父失蹤前賜下的空劍鞘,默然無言。在得知師父出自青螭劍宗的身份後,劍鞘的意義已經截然不同。“青螭劍宗,叛徒內奸,誅殺令,無出峰……”蘇憾看著已成一個黑點的青螭劍宗,喃喃自語。他的右手輕輕一握,那把空劍鞘從儲物袋中被召出,被他握在手上。他平靜地看著青螭劍宗,手中的空劍鞘,稍顯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