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夢的魚 作品

第7章巖池何在

   譚老沉吟不語。那劍的細節與閣內記錄的一致,再加上其神兵本質,應當便是那無跡天魔的配劍,錯不了。是無跡天魔本人?不太像。按那執事所說,問事者外露的手臂還稍顯稚嫩,似乎只是個少年之人,而且身型描述也對不上。既然不是無跡天魔,還能是誰?知曉其潛修之地,還擁有其佩劍,答桉似乎只有一個——無跡天魔的關門弟子!而且是極為重要的那種,不然不會將佩劍也賜給那神秘人。譚老內心有些興奮,無跡天魔的情報價值本就是獨一檔的。何況後者已經是近千年沒有露面,與其有關的消息,便愈加珍貴了。譚老站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盆。這是與閣主傳訊的金盆,一般來說,非緊要事情不能使用。而無跡天魔的潛修之地曝光,疑似其弟子入世行走,這個消息不緊要的話,還有什麼消息是緊要的?他洋洋灑灑寫下一大封信,投入金盆。信中,他最後問了閣主,要不要前去那“巖池”,弄清楚黑衣神秘人的身份。金盆很快就傳來了新的消息,他拿起來一看,信上只寫了一句話——“不可探尋其身份,招惹無跡天魔,活夠了?”被閣主斥責,譚老沒覺得尷尬,只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而後,他拿出新的紙張,向靠近極寒大地的天機閣傳去信息,讓其派出探索小隊,前往那神秘人給的地點去看一看。…………蘇憾離開天機閣後,也沒有停留,換好衣袍之後,當即回到港口御駛扁舟離開了興北城。他知道一旦將這樣的信息給到天機閣,後者不難將自己的身份和無跡天魔掛鉤起來。最有可能的,便是會將他當成無跡天魔的弟子。自己當自己的師傅,倒也新奇。所以,他才沒有在桂城的天機閣置換情報。疑似無跡天魔的弟子在桂城出現,加上當天在青螭劍宗一鳴驚人卻拒絕入宗的天驕,天機閣定會認為二者是同一人。飛出興北城一段距離後,他盤坐在扁舟上,拿出寫著巖池情報的信封。打開信封后,蘇憾發現裡面還有一張花紋繁複的紙片,紙片正中心寫了個“甲”字,上面蓋了天機閣的專屬印章。這是天機閣的承諾,持此紙片者,可以再到天機閣無償兌換一個甲字秘。蘇憾沒有驚訝。無跡天魔的潛修之地,當是這條情報便足以換兩三個甲字秘了。若非那中樞之人對此事暫未經驗證,還是抱有疑慮,不然不會只給一張兌換紙片。蘇憾將花紋繁複的紙片收了起來,而後看了看巖池的內容。那處巖池,位於中土大陸的北方,坐落於裴國與北嶽的交界的雲從山脈,與北漠頗近。因為蘇憾問的只是巖池的地點,所以紙上也只有對地點的詳細標記。除此之外,沒有其餘的資料。希望這巖池,便是他所希望的巖池吧,畢竟是靠自己前世的身份置換來的一條甲字秘。他將信件放好,收回儲物袋。而後便調整了扁舟的方向,直直往雲從山脈而去。…………大陸遼闊,在蘇憾片刻不停御駛扁舟趕路的情況下,也耗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光才來到雲從山脈。蔥鬱密林覆蓋的雲從山脈上空,蘇憾站在已經停下來的扁舟上,皺眉看著下方。他已經來到情報上標記的巖池地點的正上方,甚至已經在周圍也梭巡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所謂的巖池。他手中展開情報紙,陷入沉吟。莫非是天機閣情報有誤?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巖池?不太可能,對於甲字秘,天機閣不可能這麼兒戲。那為何巖池卻憑空消失了?是有人刻意為之?其他擁有金色甲片的人也發現了妙用,所以用障眼陣法將巖池藏了起來,而後再慢慢探索?抑或只是被密林所覆蓋,巖池的地方較難被發現?他平靜地看著下方的密林。而後,他御駛扁舟落下,停在周圍一處地勢較高且寬闊的空地處,準備徒步往巖池標註的地點一點一點探去。雙腳踏上雲從山脈的那一刻,蘇憾心有所感,站在原地環顧了四周的密林一圈。他的神魂感受到了一股敵意,雖十分微弱,卻來自四面八方……蘇憾並不知道,早在他於上空梭巡的時候,便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在密林的暗處閃著幽芒,警惕地看著他的扁舟。直到落入密林,這絲微弱的敵意才被他察覺到。他展開神念,卻沒有發現周遭有什麼修行者的存在。他心中微感奇怪,但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走過一遭,便也知道了。於是,在密林無所不在的敵意包圍下,蘇憾展開了他的探尋。他一路細細地搜索過去,直到再次來到標註的地點。與御駛扁舟梭巡時看到的一樣,沒有巖池。他打量了一下週圍,也並沒有發現可以隱藏下一汪巖池的地方。他繼續動身,把搜索區域擴大,依舊是沒有任何發現。蘇憾重新回到標註地點,看著似乎一成不變的密林,眉間微皺。經過方才的仔細查探,他沒有發現障眼陣法的存在。標註地點處,也沒有任何異樣之處。那便只有兩個可能性,要麼天機閣給錯了標註的地點,要麼……巖池就是憑空消失了。蘇憾更偏向於第一個可能性,畢竟人有可能出錯,但讓一汪巖池憑空消失,而且不留下一點痕跡,卻並非人力可以做到。他展開身形,將搜索區域再次擴大,往外圈搜尋而去。便是在這時,有一名修行者忽然闖進了他身後的神念範圍,隱在暗處遠遠尾隨著他。蘇憾挑了挑眉,山脈中竟真有其他人的存在?而且,是個魔修。修為不高,只有二境。裴國與西魔土接壤,被魔土勢力滲透嚴重,此處出現魔修倒也不奇怪。蘇憾當即轉身,腳下登雲步瞬間響起爆鳴聲,速度驟然加快,轉眼便出現在那二境魔修的身前。那二境魔修神情現出極為慌張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那白袍少年的劍尖便已經對著他的眉間,他甚至能感受到眉間的毫毛已經被其劍尖的鋒芒湮滅。生死一瞬之間,他聽到那白袍少年出聲問道:“你們是誰?為何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