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夢的魚 作品

第71章贈劍

   蘇憾負手看著與諸青螭劍宗長老對峙的何方。難怪昨日他特地試探了自己,還說“不會留手”。昨天聽著還有疑惑,不知他所云為何,今日方瞭然原來他早有此番打算。劉一刀震驚與敬佩的神情混雜在一起,臉色甚是精彩,對方做了他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裴溫書則是眼角餘光留意著劉一刀,知道後者在宗內待得也不開心,擔心後者一時意氣之下,也效彷何方的做法去了。明鏡峰長老冰冷地眼神藏著極深的怒意,說道:“好,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從今日開始,你已不再是我青螭劍宗的弟子。”破法峰長老雖然也是因何方而驚怒無比,可聞得前者此言,倒回復了些許清明,他看向前者,說道:“此事便如此草率決定,是否太過兒戲?我破法峰之事,還是需要知會陸峰主,讓其定奪的。”明鏡峰長老冷哼一聲,“便是陸峰主挽留他,我明鏡峰也絕不同意再讓其留在宗內。此等渾身長著反骨之人,留在宗內又有何益?”便是此時,一道聲音從上空傳來,“何方乃我破法峰之人,如何處置他,無需其他劍峰插手。”眾人抬頭看去,便見陸森的身影緩緩落了下來。破法峰長老心中稍定,有陸峰主主持大局,這場鬧劇是該結束了。眾人向陸森行禮,陸森只是冷冷地點點頭,眼睛如鷹隼般看著何方,“心有不平,可與我說,為何使用如此偏激的手段。”何方一笑,“與你說?你此刻有耳聽,先前卻沒眼看出‘不平’麼?”語氣中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敬之意,讓得眾人咋舌不已,要知道陸峰主可是青螭六峰的劍首,不管戰力還是威望,都只是略輸凌恆仙人一籌罷了。而何方此等話語,言下之意便是陸森是幕後人之一,當真是全然不給後者留顏面。蘇憾挑了挑眉,眼中毫不吝嗇對何方的欣賞。陸森臉色出現一抹寒意,沉默不語,似乎不屑於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冷言道:“回峰去,等候發落。”何方撓撓頭,說道:“陸峰主您可能來得比較晚,我已經還劍於貴宗,退出了宗門。此時已是靈猿宗弟子。”陸森沒有看身前那柄斜插在地面、品質頗佳的利器,說道:“諒你心中有委屈,我此番可以當看不見,拿回劍去。”何方則是認真地看著他,“你可以當看不見,我卻不能當沒發生過。”陸森看著剛強不折、倔強無比的前者,眼中的冷意越來越多。見他還沒什麼反應,何方繼續澹澹說道:“我意已決,宗門若是不許,我終有一日,也是會叛宗離去的,何不趁此時好聚好散呢?”聞言,眾人皆吃驚不已。能把“叛宗”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而且還是站在劍首面前說的,何方可算是獨一份了。在何方說出如此撕破臉皮的話後,陸森眼中的寒意已是積累得極深。何方似乎還嫌不夠,又添了一把火,“我是進了宗門,但卻不是簽了賣身契,我也有選擇的餘地。而且,我已經還劍,以後也不會再用青螭劍宗的劍法。言盡於此,陸峰主還是成全我吧。”眾人屏住了呼吸,看著陸森的反應。陸森冷冷地看著何方半晌。而後,他沒說話,只是微微抬手,斜插在地上的劍落入他的手中。也沒見他的靈氣如何波動,只是手掌輕輕用力,那柄品質頗佳的利器頓時斷為兩截!何方發出一聲悶哼,眼中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心疼之意。這把劍,是他入宗併成為入劍弟子後,便一直伴隨在旁,被他用靈氣時時蘊養著的。陸森已是用行動做出了回答。何方向前者微微欠了欠身,也向著破法峰曾授劍於他的師叔長老們鞠了一躬。陸森不再看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斷劍拋給磨劍峰的弟子,說道:“融了,再煅新劍。”而後環視眾人,說道:“讓諸位見笑了,贈法大會即將開始,諸位繼續吧。”說完,他身形便消失在了此間。他離去後,山壁前的眾人依舊鴉雀無聲,看向何方的眼神裡,已不再有不滿與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些許敬佩。何方笑著看向破法峰長老,說道:“周長老,是否已經可以把我的名字放上去了呢?”那破法峰長老神色極為複雜,心中憋悶無比,可陸森已蓋棺定論,他也無可奈何了。他伸手抓來一塊玉牌,手上發出綠光,而後將其打向山壁,深深嵌入其中。何方抬頭看著那寫著“靈猿宗,何方,四境”的玉牌,笑了笑。見塵埃落定,蘇憾的視線一直跟隨著何方,見後者欲轉身離去,他忽而開口道:“等等。”後者腳步一頓,疑惑地看向他。蘇憾則袖袍一展,從儲物袋中卷出一柄劍,拋向後者。何方接住那劍,神魂一掃,頓時極為驚訝。上品利器?他抬頭看向那白袍少年,不知後者是為何意。蘇憾雙手負後,澹澹說道:“既然要參加贈法大會,怎能無劍?”“我既已準備還劍於宗門,怎會沒準備新的劍。好意多謝,我不需要。”蘇憾搖搖頭,“你手上那柄,應該沒有這把好。拿著吧,用過之後若是不喜,大會結束之後再還我也好。”何方感受著雖第一次接觸,卻有水乳交融之感的劍,劍上散發的鋒芒,比他先前那柄要強上許多。一時間,他也有些愛不釋手。他抬頭看向蘇憾,雖然不知後者為何突然贈劍,但他不是婆媽之人,便說道:“多謝了。但是,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會盡我全力,將你打敗,拿到仙宗盛會的名額。”蘇憾笑著點頭說道:“好。”何方摩挲著手中的劍,問道:“此劍可有名字?”“無主之劍,你自己起吧。”蘇憾說道。何方想了想,將劍收回洞天裡,說道:“今日我離開青螭劍宗,從也將走上一條我自己的青雲之路,便叫它青雲劍吧”說罷,他向蘇憾揮了揮手,身形一展,御空往上方的崖邊飛去。蘇憾看著他的身影,微微笑了笑。